[罗大佑]首页/面对大佑/罗大佑和他的恋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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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恋曲1980》到《恋曲1990》再到《恋曲2000》,罗大佑的歌一直在传唱。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都可以听到那“乌溜溜的黑眼珠……”,但是罗大佑一直不是媒体上频频曝光的公众人物。他的神秘对于北京的歌迷来说也许更甚。在人们知道他名字之后的十几年中,他只悄悄来过北京一次,作了《恋曲2000》之后又悄悄地走了。这次他终于面对记者露出了真面目:在他下榻的贵宾楼饭店,罗大佑与记者单独聊起了他的创作、他的生活和他对自己音乐历程的反思。 1、我的创作与环境有关 记者:对于北京歌迷来说,你的歌影响了一代人。现在不少刚刚进入中年的歌迷,很多人都是听着你的《童年》和《光阴的故事》等民谣长大的。而你后来的创作与你《童年》时代有了很大的变化,为什么? 罗大佑:任何创作都离不开环境,所以我的创作状态在前后有很大的变化。《童年》是80年代,在1985年以前我一直在台湾,后来我去了纽约,1987年我到了香港。之后一直在香港,直到1996年我又回到台湾,1997年又去了纽约。这些环境对我的创作的确有影响。比如我的一张《爱人同志》的专辑,创作于1988年。在那之前的一两年,两岸的交流越来越频繁。这张专辑的创作说明了大时代在不停地变化,我们创作人也必须随着时代的变化,找到新的位置和新的感受。因为我们的歌是写给更多人来听的,一个好的负责任的作曲家应该感觉到这种变化。作曲家在这些变化中汲取一些养料,这是负责任的一种创作方式。《爱人同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时两岸的隔阂刚刚有些松动,互不了解。而两岸关系的话题在当时大家都比较关心,两岸的中国人都希望走得更近,而不希望对立。我觉得这张专辑就是想把两岸的这种感情的力量发掘和 表达出来。 记者:当时的创作状态是怎样的? 罗大佑:其实当时的创作状态是满奇怪的,和我现在的创作状态有些相象。那之前我已经四五年没有出专辑了,属于创作的酝酿期,就象一个画家开了一个画展后,就要静下心准备下一个画展。这中间的酝酿期就是创作并感受生活。人不象树,春天就发芽,秋天就收获。人的创作不是那么规律的。人类社会就是那么无序,如果那么规律的话,也就不需要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测算了。 2、从医学圈里逃出来 记者:那么你现在的作品与早期作品有什么不一样呢? 罗大佑:我早期的作品应该说比较单纯一点,1980年我刚刚从医学院毕业,一边作音乐一边行医。我想我还是比较敬业,因为我家里三代都是医生。在台湾,作父母的也希望孩子继承父业。由于我哥哥姐姐都是医生,所以继承父业的重担在我身上的压力就比较小,不用我非继承不可,所以我比较容易从医学圈里逃出来。而我又不是非要干这行不行,所以在创作上的顾忌就没有别人那么多。而我的创作也跟那个时候的音乐形态有关系,那时刚刚接触摇滚乐, 形态不一样的音乐对我影响比较多。 记者:本来是学医的,又转行去作音乐,这样的转变在你的生活中是不是很困难? 罗大佑:我在家里闹革命闹了十年,革命才成功,也是不容易。其实,我在上大学时便开始写歌,象刘文正唱的《闪亮的日子》就是我大学5年级时的作品。因此,可以说两边一直都在做,但从兴趣来说,我更喜欢音乐。好医生已经那么多了,少了罗大佑这个“药到命除”的“庸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1987年3月,香港的朋友邀请我从纽约回香港发展,我在考虑很久以后,便与母亲摊牌。我说,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不可以让我试一试?因为要想做好一件事,必须要全力以赴。最后,他们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好同意了。 3、灵感来自思考和积累 记者:我们发现你的歌曲与社会环境的关系越来越密切,那么在创作时,你是否是有意在这么做呢? 罗大佑:我想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吧。其实,我的家庭一直把我做音乐当成 是玩票性质的。他们认为,作为兴趣当然很好了,但作为一生的事业那就危险了!总之,不如做医生稳当。当时,我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朋友们对我做歌手也认为是没出息的。因此,我选择这个事业时就向家里保证,我可以借此谋生,可以活得很有尊严,打出一番天下。这时,我身上的责任感就显得很重大了,除了生活上要照顾自己,而且还不能违背自己对家人许下的诺言!我希望给我自己一个能让自己特开心,同时又能养活我自己的职业和生活方式,那我就要靠自己奋斗,它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就拿《海上花》这首歌来说,没有人想到我会写出这么商业的歌。而它之所以诞生,一是因为谋生的压力,第二个是因为我当时身在纽约这样一个民族大融合的大都市,经过洗练后,我愈发觉得自己身为中国人的可贵,心里的这种感受要表达出来。人在家里可能没有这种感觉,而在那个多民族汇集在一起的环境下,你就会发现把你的血缘表现出来是十分重要的,把你有别于其他人种的才能表现出来是十分重要的。 记者:你现在的音乐是否更趋向理性化? 罗大佑:当然会啦。因为我过去接受的是一种医学的训练,而医学训练最 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分析和诊断。尤其,我在的放射科百分之百地需要通过分析来诊断病人有没有问题。可能我在写歌的时候,便不自觉地把它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中。就象我很注重歌词,它一定要压韵,如果不压韵的话,它就会缺乏音乐的节奏感。我反对传统美声歌词所谓的“距离美”,觉得音乐要符合人们语言习惯中的启承转合,那它才是好的歌词和旋律。 记者:在创作中,你的灵感一般来自哪里? 罗大佑:这很难讲。灵感百分之八十靠平时的思考和积累,不断的磨炼,不断地鞭捶。在创作过程中很多旋律回闪过,我想不急忙把它记下来,好的旋律自然会留下来,而不好的旋律自然会走掉。你知道我最怕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有一个非常好的旋律在脑子里头转,可我坐在飞机上。《恋曲2000》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写成的。当时我坐在香港去台湾的飞机上,歌中的其他部分都 已经写好,而那个副歌的旋律正好在飞机上完成,连旋律都有点空中飞人的感觉。当时我想,万一飞机掉下来就糟糕了,那么好的旋律就没有了。人死了没有关系,那么好的旋律没有留下来太可惜了。 4、婚姻:是偶然也是必然 记者:你曾谈到你和你夫人李烈在一起12年,但结婚才一年,为什么? 罗大佑:正好今年12年,没办法。原来我们俩个人对结婚都没有太大的欲望,把结婚当成一种偶然。我们这种关系是必然的,结婚是偶然的。 记者:那你怎么看待过去的恋爱期与现在的结婚期的那种生活转变? 罗大佑:男女在一起刚刚开始往往会有激情,那是特别热恋的时候。过去以后就会建立一种恩情吧。两个人因为那么久在一起,那么了解,可以容忍一切,互相弥补对方的缺点。共同走过那么长一段时间,去欣赏,去珍惜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罗米欧与朱丽叶,如果不是四天的话,早就完蛋了。罗米欧的殉情也就才恋爱四天吧,如果四年的话,早就打得鼻青脸肿了。我和李烈相处12年,一些当初并不看好我们的夫妻都离婚了,而我们却结婚了,这真的很奇怪。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加努力。有缘分还要努力,不要把感情视为理所当然,但又要顺其自然,也需要努力,更需要默契。 记者:你在那11年中,就没有想过结婚? 罗大佑:真的没有,我们真是去年路过一个教堂时想到要结婚的。也许和我的家里出现的情况有关系。父亲两年前去世,我家里又发生很多事情,我想我自己很需要一个比原来女朋友更亲近的关系,一结了婚就可以往前看。 记者:你对你的婚姻是不是很满意? 罗大佑:我觉得已经很OK了。第一个是我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太多的责任,一定要完成“白头偕老”。我觉得“白头偕老”几个字出现的时候,危机就出现了。 (原载《北京晨报》 200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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