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愁予
By [ 许知远 ] 2006-5-3 1:05:35
下午四点半,在亚洲研究中心,听郑愁予讲演读诗。
73岁的老先生,不像是个诗人,像是口才不好的老教授。身材不高,面色微黑,西装整齐,一条红色领带,讲起话了是有点河北味道的普通话,一点台湾腔都没有。
讲演的主题是诗歌中的政治关切的切入。
他讲到了四十年代末的北平,一个15岁的少年开始学写新诗,一心要作一个人道主义者。那一代青年都左倾。然后,他到了台湾,生活在白色恐怖之下,蓝色还是红色,是他们那一代青年的创作激情与内心痛苦的共同根源。他对于党派没有兴趣,对于中国的朴素情感支持着他。
他读了年轻时纪念孙中山所写的诗,他说至今读起来,他仍会落泪。其中几句,抄录如下:
然而 让我们想到
耳语像春风一样自江南绿过来
古老的大地在青年人的走告中复生
在海外
南洋诸岛被‘演说’一个个拍醒
在檀香山 日本 在新旧大陆
在无论哪里
凡是有拖着小辫子的那个艰苦民族
沉默而无希望地工作着的地方
边传布着您的名字
那么 乡亲啊 还等着什么呢
自银行中提出点滴苦守的款子吧
而且 变卖异乡的虚业吧 折价再折价
活像一群染上嗜好的败家子
当三月桃花如霞 十月枫似火
燃烧的江南正如檄文在火化着
而首先祝告天地和先人的 该是
‘祖国啊,祖国!终于去革命了!’
晚上,吃了咸蛋、叉烧,在太平山顶散了步,被淋了雨之后,在宿舍里读Russell Jacoby的Picture Imperfect.在UCLA教课时,他问班里那些阳光灿烂的年轻人,你们的Utopia的理想是是什么?答案令他不无惊奇,因为它们都是如此的健康而值得赞美,他要设立环球的健康系统,人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医生;生态汽车;等等等等,其中最雄心勃勃的不过是一个全面的福利国家。
我们的年轻人正在失去想象力吗?在书的开头,他提到了Lewis Mumford在1922年的话“Our most important task at the present moment is to build castles in the sky”,40年之后,他都奇怪自己为何作为如此大胆的语言,这位20世纪首屈一指的城市专家(也被称作最后一位伟大的公共知识分子(这个名头其实应该给刚刚离开的JK·Galbraith))说“I was still living in the hopeful spirit of an earlier age”, he had been writing under the 'impetus of the great 19 century, with its fund of buyoant idealism and robust social enterprise.'
我不得不承认,生活在我们这一时代的年轻人,正变得琐碎化、单唯化,我们欢呼的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英雄GOOGLE brothers,更多拥有的是程度上的想象力(更多的信息放在一起),工具上的想象力,而非价值上的想象力。
大概这种不分蓝绿白里透红的特征,就是人文主义人道主义吧
然后
诗人这个称谓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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