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佑]首頁/精彩樂評/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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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樣的時光,春花般的容顏

大概在高中的時候,就發現了羅大佑這個名字,上了那個讓我壓抑了五年的破大學后,就開始越來越欣賞羅大佑了,但直到大學畢業后的某天,偶然的機會,才第一次聽齊豫唱的《船歌》。

那時,剛從那所破學院畢業,悲痛欲絕的回到生我養我的湘西永順這個小縣城,日日渾渾噩噩,成天早上九點起床,到樓上的辦公室遛一趟后,到大門外的小橋頭吃點油粑粑或米粉,然后,琢磨去哪兒遛一下才行,多半時間會去城中女孩們集中的几個單位如縣醫院、縣中醫院、縣婦保站、縣幼兒院等鶯鶯燕燕、群雌粥粥的地方。流覽完一路春色后,大概也中午了,回單位再報到,回家吃午飯,下午照樣打發。一天中最精彩的時間當然是晚上了,晚上的節目有且只有兩個:麻將與女孩。

理想的煎熬與平庸的幸福,絕望的等待和焦慮的承擔。

一日,平素麻友兼同事又兼鄰居的家伙帶了一個女孩打麻將,這女孩比我年紀還大,未婚,明眸皓齒,風姿綽約,在我們鄰邊的單位上班,這么大年齡的未婚女孩在當地實屬罕見,引人注目,我是久聞其名,一見之下,如花的容顏上已略有風塵困頓之色了,如街邊花店門口天黑時的那把胡亂倚門而放的那把所謂的紅衣主教了。

四個人熱火朝天的摸著麻將,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本縣電視台的節目,這節目也通常只三類,本地縣長的訓話活動,照例是砸三鐵、植樹、計划生育等﹔一類是點歌,某某結婚了,某某生小孩了,自然有各路親朋大點歌以表祝福(當然這也是縣電視台的獎金來源)﹔然后就是沒完沒了港台連續劇,名目不一,實質卻相同得無聊。突然,一邊的電視機出現了從來沒見過的畫面,浩淼而凌亂的沙漠,一只破敗的船,一種熟悉的旋律,畫面上照例是一版字,原來是這女孩送給她一對朋友結婚的歌,而她的這對朋友正是我舊日的中學同學,這首歌正是《船歌》。

那個沉著的女孩撫摩著早已腐朽的船,用一種不似人間音響的東西,寂寂的唱,姐兒頭上戴著杜鵑花,迎著風兒追浪逐彩霞。在似乎漸行漸遠的音律中,又有男聲沉郁的和聲背景響起,齊豫空靈剔透的嗓音如追浪般跟上。。。一時間,我不由得痴了。

回頭時,對面的女孩略略風塵的臉上,竟也瑩瑩然。

忽然間,才明白剛被祝福的那個女孩,几年前在我家門口的黑暗小巷里,埋頭說的那几句話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已如這畫面,沙漠之前是否是滄海,轉瞬中,滄海已化成沙漠。你聽,狂風沙中,是誰在說,誰在愛誰。

一切都已如這歌者,她這只船兒將去向何方,海已枯干,船已破敗,心兒卻還在路上。

這瞬間的感覺竟定格成我今日今時的感覺------漂泊無據。

十年過去了,最怕也最愛中夜聽《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