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佑]首頁/精彩樂評/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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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聽一次大佑的《母親》,就有一次流淚的感動。雖然大佑寫得不僅僅是狹義的母親,但我卻更愿意在交替的圖象中,將她化為對每一位活生生的母親的感激和懷念。在又一次失去探親的機會,以此文獻給母親的盼望。

叫 早

──獻給每一位偉大的母親

許多塵封的事情,總是在不經意的外力的觸擊下,突然泛上心頭,一池春水吹皺,那原本平淡的近乎無味的瑣屑,竟會閃爍出璀璨的光,而五彩光芒的映射下,往往是一顆蒼白而悔恨的心。

一日乘車,半路洶涌的“殺上”一群十二、三歲的女中學生,立時車廂這原本平靜的港灣,宛如海嘯來臨,亦如百鳥歸巢,恍惚置身在自由市場的討賣聲中,其中更有一音色秀美的妙齡少女咬牙切齒,一口一個“他媽的”規划著如何將鄰班不買她帳的同學“整死”的宏偉藍圖。半車人皆駭然(另半車人是她的同學,早已熟聽無聞了),想婦女解放運動至此,卻已令人不寒而栗,如再西化下去,大概遍街都是禿頭紅顏了吧。

東方女性的善良、勤勞、溫順而剛強的特性就這樣隨風飄去,我們卻只能說上一句“LET IT BE”,然后在夢中的回憶,體味母親的平凡與偉大。

北方冬日的早晨極是寒冷,對于十三、四歲的孩子來說,這是個永遠睡不醒的時間,這個時刻,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抵御得住溫暖的被窩的誘惑。但過去上學的時間總是那么超前,早自習、晨練──總是讓我披星戴月,在冽冽的寒風中躑躅在崎嶇幽靜的小路上,孤獨、恐懼使我更加厭惡學堂,心中也不斷抱怨把我從被窩中喚出的母親。

既然我不會象“小二郎”那樣勤勉地自動上學堂,母親也就不得不承擔起這“早叫”的重任。本來就無法早睡的母親就又要早起,為了不干擾其他人睡覺,母親從來不用鬧鐘,在她的枕邊總放著一只手電,母親每每在小睡片刻后,就擰亮電筒,看看黑漆的夜中寂寞的座鐘,琢磨著喊我起床的時間,如此這樣反反復復,母親總是無法安心入睡,也許只有我走之后,母親才能小憩片刻,然后便又投入一日的勞碌。而我對于母親的惴惴和一片苦心,卻沒有絲毫的理解。一日,勞頓的母親終未能按點喊我,在母親驚慌的自責聲中,我從溫暖的夢中睜開惺忪的睡眼,已經晚了一刻鐘,這就意味著我將戰戰兢兢地去敲教室的門,然后在全體同學的注視下被罰站,甚至還要受到老師鋪天蓋地的呵斥。對于從未有過此種經歷而又一向被老師推崇為品學兼優榜樣的我,這簡直無法想象。于是,我勃然大怒,沖著母親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并摔摔打打著臉盆、毛巾、書包,母親則惶恐的跟在我身旁,口中絮絮著:“怎么睡著了,唉!怎么睡著了”。當我最終拒絕母親准備好的早飯,摔門而去時,母親呆呆地立在門旁,眼中噙滿了痛苦和自責。我的心終于也有了稍許的不安,但轉瞬便在滾滾紅塵中湮滅了。

轉眼已棄家十余年,一個人在陌生的世界中東征西殺,滿面灰塵,滿心疲憊,便越發思念家的溫馨,孤寂的夜中,每每被刺耳的鬧鈴驚起,恍惚之中更渴求能得到母親的一次“叫早”。但現實總將夢擊得粉碎,生活的壓力事業的沖擊,使我不得不付出家的渴求。不但無法回到家鄉,甚至連寄回片言微語都得不到空閑,或者是懶吧。而母親卻不時托人捎些雜物,以致我不得不耽誤時間去取,還要搭上許多的人情,心中就生出許多厭煩。于是便帶口信回去,希望母親不要再捎東西,但母親一如既往,只是次數少了,分量重了。我本想親口告訴母親,但母親噙滿了痛苦和自責的眼睛總在暗中浮動,我的心也一次次刺痛,懺悔之中,我終于打消了這個念頭。但這懺悔卻無法打消,也許將伴我終身,漫漫人生路去獨自體味。

孟郊有詩“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但我縱有此心,又何時能夠報得春暉,何況,母親的付出又豈是子女能夠回報的呢?

“母親的懷中有個藍藍的海洋 曾經你也有一個青春的臉龐
  你如此端詳的這張迷惑的臉 和那歷經風雨和冰霜寂寞的眼
  寒冷的冬天依然有夜深寒涼 春天的溫暖只因你年幼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