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島──沉淪的愛人

文/光陰過客

收到這張唱片時，正值塵務澧心，一直沒有心思和精力認真去聽。終于，前几天暫時可以把身心舒緩一下，靜靜地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音響。

到現在為止，已經看到了很多對這張唱片的評述，我卻象以往一樣，在自己親耳聆聽之前，不大愿意去相信誰。只是在心中思量過，這絕不會是大佑的登頂之作，但也一定不會讓我失望。在按下播放鍵的一瞬間，猶如一個熟悉的久別的老友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除了會心的一笑，已經沒有了驚異的沖動。

我不能知道自己當時處于一種清醒還是迷醉的狀態，現在依然沒法回憶起來。只是記著拿起了cd機的遙控器，在編程播放的模式中，對著歌單把國語部份的歌曲輸入進去〔對于閩語，我有著一種說不清的畏懼感〕，再次按播放……

以前聽過的網絡傳播的歌曲在這里已經面目全非了。這是第一個印象。這也再次驗証了我的觀點：大佑的歌，一定不能用電腦音箱播放。聽完三遍后，我認定了几支將會是越聽越愛的歌曲──伴侶、美麗島、停不住的愛人、綠色恐怖份子、寧靜溫泉。

“首先是不知被誰放在一起……”就這么直接了當地來了，鋼琴的伴音追逐著歌者的聲線展開，沒有絲毫開場秀。什么是伴侶？我一下驚訝于自己平常對這個詞竟然沒太弄懂。朋友、夫妻、父子、情人……我們有多少不曾留心的時光，是不曾生存于面具之下的？在太多的應酬與交往的掩蓋下，我們甚至忘卻了伴侶的真義，因為世界早已充斥了太多的爾虞我詐。難道非得有一個災禍的突降，才會重新讓你和我去認識我們本是同類？大佑如此平和的敘述，如此匠心的編曲，只不過重新向世人提起了這個簡單至及的道理──“每一個握手將不再猶豫，每一個生命將被珍惜”。說到震撼，這支歌當居首位。

在吉它的引領下，美麗島登場了。層層遞進的編曲展開時，那風雨飄搖中的愛人啊，可知我是如此注視你的沉淪？我的吶喊早已不敵那驚濤與駭浪。除了在心中對著她直白──甚至已變成了無奈的自語，又還能怎樣？滄海遺珠，在陰陽變幻中沉浮。夢里故園，僅有漂泊的歸鄉路。目光撕裂了眼球，盡把心血噴出，難道換回的僅是：我只在夢臆中才能挽起你的雙手……

啊，停不住的愛人，那不時響起的風笛聲，把心扉吹散了。這里有你的樣子隱約中顯現著，孤獨的孩子，你已不需要造物的恩寵，顛顛仆仆一路風塵，這雙蒼涼的雙手捧起你眼中的余溫，不正是流淌著的光陰的故事？這里沒有突變的節奏，有的只是鉛華洗盡后的歷程。朴實的語句，醉心的旋律。

兩端電話鈴聲響起后，一個預謀中，綠色恐怖份子粉墨登場。這一次再讓我驚喜了一回，比之前面聽過的網歌有天壤之別。再一次讓我聯想起侏儒之歌了，何其美，何其似。

寧靜溫泉，很早就在網上看到人們對它很高的評價了。人們說得很多的一句話是：大佑又回來了。我就猜測過這一定是一支旋律特美的歌。一聽這后，卻又出乎意料。鋼琴的前奏，只伴隨著簡單的和弦，不向閃亮的日子那般華美，也沒有風兒輕輕吹的飄逸啊。大佑的歌聲依然是敘事式的展現著，平和而舒緩。突然一聲伴音和弦的變化──“心靈啊，我最初的家”旋律也給人突變的感覺，就這樣一個陡然的轉化，我的心被懸空了──美原來可以如斯！驚喜卻更在后面，當伴音與人聲和聲齊奏齊唱時，那是自然界一個萬物奔涌的場景，共同朝向一個聖地，“什么樣的幸福要你去追逐”，居然變了個調，心被再一次提空，聖地原來就在那顆提起來的心中。一個永恆的家，最終的歸宿。

這張專輯的電子音樂運用我覺得很成功。這是老羅！這個感覺依然濃濃地存在著。盡管之前，我也希望能在這里面聽到一些小品式的輕雅的作品，但在聽完全張后，我已沒有絲毫的遺憾感覺出現。十年啊，既是漫長的歷程，可又如流水般不經意間逝去了的時光，濃縮下來的，只能是厚重和深沉了。美麗島，那不正是戀曲二千的延伸么？在等遍了千年終于見你到達之后，卻是一派沉浮海陸間，出沒于夕陽底的景況，這樣的曲調已完全合情合理。情與愛，早已超出了早年那“你”和“我”的范疇。

胡吹亂侃這么多，竟然還覺得有好多的話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