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美麗島》

文/愛仰睡的貓

《美麗島》
　　稍帶阿拉伯風一晃帶過，一陣叮叮咚咚下，一個苦吟詩人迎面走過。作為專輯同名曲，美麗島具有點題作用。這是歌者離開多年后再次回望這片生他養他的島嶼。但如果說86年時回望，帶給歌者溫暖與希望。那么現時所見，則只能讓歌者悲憤與感傷。略顯蒼老的聲音，帶出專輯的初印象。

《舞女》
　　多年后回到家鄉的歌者，推開陳封多年的舞廳大門。屋里陳設依舊，歌者坐在已經壞掉的鋼琴邊，記憶中的旋律在度想起，年輕的舞女，在曖昧的燈光下，輕快的旋轉……旋轉。
　　《舞女》是全輯中最有畫面感的作品，歌聲中輕快的步伐，飛轉的舞裙，昏黃、搖曳的燈光，獨座一側的鋼琴師……宛如懷舊電影場景。
　　唯一的不滿是三拍子顯得有點太輕快了……不過這原是獻給病人的作品，本就應該輕快一些。

《初戀少年家》
　　回憶中，歌者的思路走到更遠。綠油的田地，飛奔的車輪，追飛的少年，跑向遠方。
　　自我感覺《初戀少年家》是專輯中旋律與結奏給合最好的作品。即使不懂閩南語，也不妨礙我對它的喜愛。

《啊！停不住的戀人》
　　回憶中，歌者睡去。午夜夢醒，伸手抓時，卻不再沒有早涼好的水杯。人也許是在夜里才是最脆弱與敏感的。想起走掉的佳人，一絲悔意涌上心頭。
　　不過，我總覺這悔意來到有些勉強。頂多是我“應該”報歉，全沒有了當年情歌痛心入肺的感覺，也許50歲的大佑足可以冷靜對待分手，而面對感情只有腦而沒有心時，那作品便難再打動人了。這不是大佑的錯，他很誠實，沒有就是沒有，至少他沒有象那些低俗的情歌制作者一樣，明明什么感覺也沒有，卻會寫成全世界都死掉一樣。

《傾城之雨》
　　即然男歡女愛已經很難刺痛大佑，那么還有什么可以刺中大佑心中那最柔弱一點。讓我們又痛又悲又麻又氧，卻又欲罷不能？
　　99年的白曉燕的慘劇，最終打掉了作者堅硬的外殼。《傾城之雨》也這成了全集中最感人的篇章。“音樂除了感情他什么也不是”，歌者悲天憫人的天性，終于有了小小突破口，而不至被現實的憤怒全部淹沒。以前試聽時，曾有網友配過小鳥遇難的圖片連載，也很切歌意。
　　小小的不滿，來自大佑對唱腔的把握。第二段的高音悲歌，總覺有些差強人意。

《往事2000》
　　不知在哪個深夜色或清晨，也許是在《停不住的愛人》創作之后，歌者的思緒由此打開……一首寫給回憶的作品，沒有大悲大喜，人上了年紀后，感情都會慢慢轉淡，當年的痛切心肺，而今只是一點點，淡淡哀愁。甚至漸漸連哀愁也沒有了，一切歸于宿命。

《伴侶》
　　喜歡大佑，喜歡他用歌詞寫日的方式。《伴侶》就是大佑在SARS期間的觀察日記與情感分析。
　　為了說明情況，歌詞堆砌太多，多少影響了旋律的優美。

《時光在慢慢消失》
　　不妨把這個看到是大佑在美國生活期間的日記。阿拉伯式曲風加上林夕詭異的歌詞，即使不算作911預言之作，也是精品難得。

《寧靜溫泉》
　　聖歌式的曲風，排在《時光在慢慢消失》之后，是大佑希望解脫，還是病中掙扎的林夕在那時渴望解脫？是不是在看過一切亂象之后，大佑終要給自己一點信心，來個光明的尾巴？又一首聽不太懂的歌曲，感覺作品內容有點太過大一些。合聲很有特點，隱約會聯想到家I中的合聲。

《網路》
　　既然大佑有用歌詞寫日記的習慣，那我們不妨把這首歌看成是大佑對這個日益網絡化世界的感受。音樂上的嘗試，暫時讓我難以體會和接受。

《手牽手》、《綠色恐怖份子》、《變天著火》、《阿輝飼著一支狗》、《真的假的》、《南台灣仔共》，背景的時空的缺位、語言的陌生，生活在對岸的我們，對這些描寫台灣島亂象的作品，多了一份陌生感。這張專輯的確寫給台灣。

但好在還有音樂，如果上帝讓人們不能互相聽懂彼此的語言，但他卻留下一個缺口，那就是音樂。音樂是全世界通用的語言。

而大佑這些歌曲里除了表達他對現實憤怒，也把這些歌當作了歌曲的試驗田。可惜，這音樂性上的分析，卻是我無力做的。

總體感覺這是一張音樂試驗性作品，歌者在旋律、節奏、題材、演唱中相互妥協，尋找最合適的結合點。唯一的遺憾是整個世界都是浮躁中，歌者也不能獨立幸免。你吃什么就是什么。用腦觀察，用心創作，用音樂作筆，用聲音歌唱。四位一體，才是最好的作品。這張專輯感覺大佑用腦多過了用心，憤怒太多，少了份當年悲天憫人的感人力量。而同時音樂又要兼顧旋律、節奏、歌詞。兼顧太多難免顧此失彼。整張專輯，單聽那首都很不錯，平均得分都很高，但卻沒有滿分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