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羅大佑

文/吳琦

只有羅大佑這等量級的人物才敢10年不出專輯，也只有這樣的人物才會擔心一出手是否就能炸出團蘑菇云。羅大佑的“斤斤計較”是出名的。他其實在乎外界的評價，也在乎10年白卷給人留下的種種話柄，所以早就等著機會“還以顏色”，早就等著扔出一個重磅炸彈，讓你驚訝得下巴砸上腳面子。終于，10年江湖無爭的大哥，聊發一回少年狂，把尖銳、溫情，以及“與時俱進”的音樂腦筋一起拋了出來，讓你們閉上想說“羅大佑老了”的嘴。

《美麗島》并不像外界宣傳的那樣“政治”，針砭時弊也只是比上一張《戀曲2000》來得稍許濃烈，一貫的人文關懷與閱世體察仍然貫穿于這張囊括16首歌曲的雙唱片。這張專輯最大的特點在于羅氏早期民謠風格的回歸，配器簡單洗練，與舊作一脈相承的樂風勾勒著屬于羅大佑的親切。《伴侶》透著《家》一般的簡單溫情﹔《綠色恐怖份子》是《超級市民》式的諷刺歌曲﹔《傾城之雨》有《海上花》那樣的婉約韻味﹔《初戀的少年家》里讓人找到《誕生》之中的直截了當……《往事二○○○》堪稱戀曲系列的延續，把已經詩化的羅氏經典曲重新拉回“柴米油鹽”式的平民謠歌。雖然歌曲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經提前發布，現在聽來，它的大氣流暢與重新再來的洒脫依然讓人印象至深，其成熟神韻在專輯中無出其右。也許是潛行多年的思考，讓羅大佑在延續和創新之間找到了一種恰如其分的平衡，既滿足多年以來歌迷的期待，又聰明地讓他們心甘情愿地自投“羅網”。

曲風的多變和大膽嘗試也叫人著實見識了羅大佑的“膽量”。搖滾、說唱、電子，乃至中東音樂，無一不被他玩味一二。就算之前再如何愁眉不展于自己的樂思殆盡，但是按照他不服老、不認輸的脾氣，還是會找機會讓你知道羅大佑不是只會吃老本的“老頑固”。

《美麗島》和《阿輝仔飼著一只狗》都是搖滾氣很濃的歌，前者帶著他特有的羅氏哭腔，而后者的敘事歌詞配著貓王時期的老搖滾風格，非常新鮮特別。《網路》的朋克調更有驚艷般效果，刻意壓低的嗓音行走在暴戾的節奏之間，是最有突破的作品。《真的假的》中他還玩起了說唱，一首電子味十足的《南台灣仔共》也給人對他下張專輯留下几多遐想。

同時，他的歌詞依然詞感與口感咬合妥帖，琅琅上口卻寓意丰富，恐怕讓最資深的羅迷來剖析這張唱片的詞作，都是一道足以和考研匹敵的難題。當然，10年心血的結晶哪有這么容易可以讀懂的？

唱片唯一不足的是有5首歌以閩南語演唱，對于大多數內地聽眾而言都是一種不小的理解障礙。不過，相信這點小小的麻煩并不會對它的銷量有太大的影響，據保守估計，內地銷量突破50萬張應該不成問題。如果按照羅大佑的算法，加上盜版的話，就可以與邁克爾﹒杰克遜有得一拼了。

（來源：上海一周 2004.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