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节:音乐其实很简单 真诚表达自己就OK
2007年6月28日 新浪娱乐

“大学生音乐节”专题采访——赵节
张亚苹:赵老师您好,欢迎您来我们“大学生音乐节”做客。首先问你一下,作为一个“校园音乐人”,能不能说说什么样的一首歌曲能让您想起您的大学时代?
赵 节:如果你这样问的话,我可以给你特别明确的答案。我觉得不止是大学了,就是中学的感觉、大学的感觉,学生时代的感觉,是有一首歌,叫《会有那么一天》。如果让我想起学生时代的歌,我有一首特别喜欢的歌叫《张三的歌》,后来蔡琴也曾经唱过,最早李寿全的一首歌。那里的歌词大概就是,“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我觉得这种感觉,在大学的时候和他们聊天,就说当时如果有一个男生弹着吉他给我唱这首歌的话,我可能就跟他走,特别纯真的感觉,蓝天白云,没有一点瑕疵的时代,就从这个歌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张亚苹:这首歌是不是也反映了您18、19岁的青春岁月的状态?
赵 节:对。现在想起来18、19岁正好是高中考大学,尤其是刚刚考完大学之后,因为也松弦了,也没有太大的压力,离毕业、工作还很遥远,我觉得那时候应该是人一辈子最放松的时候。
张亚苹:在您的大学时代,您最喜欢什么样的歌手或什么类型的歌?
赵 节:当时我喜欢的齐豫,马兆骏,前段时间已经过世了。当时它的一些,《那年我们19岁》这些歌曲,我们真的是听着他们的歌长大的,里面留下了青春的印记。罗大佑我特别喜欢他一首歌,不是大家都熟悉的“90”,而是《恋曲80》,特别美好,那种境界特别美好。我记得有一次围炉演唱会的时候,大家一起,他在台上,很多听着他的歌长大的人在台下,真的像一帮学生在那狂欢。就唱着《恋曲80》,想着自己美好的青春时代。
张亚苹:感觉您好像喜欢的很多歌曲还是校园气息特别浓的?
赵 节:其实我觉得现在想起来还是和时代有关。我们小时候,从初中、高中等等,当时也是台湾校园民歌比较繁荣的时期,得到的东西就是这些,你对音乐的理解,你所喜爱的东西,包括歌词表达的内容可能都会和你成长的阶段听的东西有关系。
张亚苹:我们上学的时候,由于各种条件限制,一般听收音机比较多。您上学的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听音乐,是不是听收音机?
赵 节:收音机是很重要的一个东西。一般宿舍11点熄灯,大家有不同的东西,有的收音机好点就贡献出来,就放在桌子上。11点有时候会有晚间的音乐节目,宿舍的“姐妹们”躺在自己床上,黑灯瞎火的,听着收音机里放出来的音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事,想起不同的故事,特好。我觉得那个时候,我们宿舍一个女孩有一个“大砖头”式的录音机,像砖头一样,旁边有一个几个扭,放一个卡带进去,我们把喜欢的磁带都拿来。而且当时我有一个习惯,有点“强迫症”,就是我喜欢的歌曲,一定要让我喜欢的人,能够理解的人听。当时的资讯并不是很发达,但是周围有一圈这样的朋友,于是会交换很多很多好听的磁带。磁带时代还是挺美好的。
张亚苹:我们上大学依然是听磁带,一直到毕业才会出现光盘、MP3什么的。
赵 节:对。其实磁带时代,有一次我妈妈说你要考到什么程度,我就给你买磁带。当时的纯进口磁带很贵,平常的五块五,但是进口的需要十五块五,那个可能更早了,中学的时候。我记得印象特别深,我妈给我买了一盘张国荣的进口磁带,而且特别支持我,她去单位的“双卡录音机”里,复制几份,给我特别好的朋友,同时把歌片拿出来,有复印机放大复音,送过他们。我觉得这个在当时来说是特别好的礼物。
张亚苹:在大学时代,每个时代有不同的特点,那么您在的那个学校,周边的同学,男女同学之间是怎么约会的?
赵 节:现在已经没有了,原来叫广院,现在叫“传媒大学”。每当提起的时候,还说广院那个时候我们住在八号楼,是女生楼,是这样的一种形状,中间是进。
张亚苹:一个“U”口。
赵 节:对,我们在这边。每个礼拜三下午老师开会,经常会没有课,女生楼男生不可以进。当时有那种传呼器,一个那样的机关,上面有各种扭。比如说你要找301的,把扭往上一推,“301,谁谁过来,有人找”,就是很不现代,但是特别人性的东西。我们就经常在这个U口这里看上去,上面写着“学生公寓”,经常有男生,我觉得广院不仅是播音系声音好,我觉得大家声音都挺好的。在底下扯着脖子大喊,“谁谁谁下来”,上面“来啦”。这个特别纯真、简单的东西。有时候会停电,校园里当时有“核桃林”、几号楼的后面比较“隐蔽”,树比较老的地方。一停电就没有人了。我当时也没有男朋友,就点一个蜡烛,约几个朋友,弄点小酒,再弄点花生米,在那里写歌、唱歌。
张亚苹:我觉得越是原始的,很机械的方式,却能给我们留下更深的回忆。
赵 节:对,特别纯真。
张亚苹:在当时,您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让您记忆犹新的,比较震撼的社会事件?
赵 节:你要说社会事件,校园民谣就是社会事件了。其实如果要分析这个事的话,真的可以算社会事件。最近做一些歌的时候也会琢磨,社会整个的心态和音乐的关系。当时流行《黄土高坡》,然后到校园民谣,其实每个音乐形式都和社会、大家的心态有关系。为什么说“借半块橡皮”这种歌词,连工作了很多很多年的人都会有共鸣,这个是那个社会大家需要的怀旧,需要沉下来的感觉,不同的时代歌曲的形式不同。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黑豹”、“唐朝”,他们都比较火。现在想起来,好像那时候听摇滚的一些氛围和场合,包括“魔岩三杰”都是那个时候,大家情绪比较激烈,这个和社会上发生的点点滴滴的事都有关系。
张亚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概94年时候,央视有一个大学毕业生的专场音乐晚会。从那年开始,老狼一夜之间就成名了,我想他的作品对您的学校也好、您的创作也好,有没有什么影响?
赵 节:我觉得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时代,他在做什么事的时候,我们也在做什么事。《校园民谣》(一)首发的时候,我也在场,那些歌曲都是大家积淀了很多年,在这之前清华大学有创作歌曲协会,北工大有自创歌曲,也是类似协会这种,很多喜欢写歌的人在底下属于地下活动。之所以能够在94年的夏天爆发,是因为前年积累了很多时间,比如说十年,没有人都在听台湾的校园民歌长大,也尝试着表达自己的情感。时间长了之后,一点一点聚到一起,会有一个引爆点,94年只是引爆了而已。老狼他们只是这个学校、那个学校,很多学校当中其中一个学校的一批学生,后来还出了北大有个专辑《没有围墙的校园》、《校园新世纪》等等,有很多的校园歌曲,其实那个时候作品很多。和现在最大的区别是没有功利心,我只是要表达,我只是要唱歌给你听,这个是一个特别高的境界了。
张亚苹:在您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印象很深的电影?
赵 节:我忘了是不是上大学的时候,我喜欢一个片子叫《海上钢琴师》,意大利西西里岛的托纳多雷,前段时间我还看,一个是里面的音乐特别好,可能有一些内敛的东西,包括人对社会的认识,还有一点点柔弱的东西。他也同时拍过《天堂电影院》、《西西里岛的传说》,大家都觉得那两个片子特别好,觉得这个是他哗众取宠,比较好莱坞式的东西,但是我挺喜欢的。又叫《钢琴师1900》,一个弃婴一直在一个大船上长大,一辈子都没有下过船,到最后船炸了,他还死在里面。如果从某一方面来讲的话,他太热爱音乐,对人生没有把握。他说他的钢琴有88个键,黑白的,他能完全把握他。有一次他曾经想下船,但是看船的那边高楼大厦,他说88个键我可以掌握,但是人生太宽阔了,我没有办法把握它,于是他还是选择在船上死掉。里面有很多他和一个钢琴爵士大师斗钢琴,有三段,我没有没法描述,是有小感觉的东西在里面。其实我还喜欢《美国往事》,跟我喜欢的音乐和青春有关, 有青春情节啦。
张亚苹:我知道您父亲是学中文的,您的文学功底也很深,那您喜欢什么样的诗歌和小说?
赵 节:其实现在比以前懒多了,原来上学的时候我没有电脑,喜欢舒婷的诗,席慕容、三毛,那时候能接触到的就是这些,当时是比较畅销、流行的。当时我们作为播音系的学生我们还排练,自己找音乐,找特别动听的背景音乐,去念“故乡的歌是一支悠远的笛”,自己特别享受。其实我觉得读书那时候变成一种“娱乐”了,什么《致橡树》,当时能背好多诗,说起来特别有感觉。现在诗歌不像当时成为社会上一个主流的东西,不太提了,因为资讯太多了。
张亚苹:在那个时候有没有比较有影响力的电视剧?
赵 节:在学校里没有电视可以看。那可能再小的时候,《渴望》那个影响力是万人空巷。
张亚苹:您那个时候有没有比较公认的偶像,比如像现在的周杰伦什么的?
赵 节:罗大佑和李宗盛,但是那种偶像和现在大家追星的偶像的感觉不一样。狂热当中还带着理智和敬佩吧,这个就是区别。或者我周围,我没有特别不理智,比较狂热的Fans。喜欢罗大佑、李宗盛,把他所有的歌全唱下来,对他的歌词倒背如流,这些就已经挺“偶像情节”的了,但是不至于做出更(过激),获取或者一定要在一起,现在出现一些比较极端的Fans事件,大家都挺平和的,大家比较能正确看待他是一个艺术家,是一个很有才的人,就到这为止了。
张亚苹:您上学的时候有没有流行的那种“歌本”?
赵 节:太流行了,我自己都有很多那种歌本。其实我们的字好像在歌本里练出来了。
张亚苹:初中的时候我也是喜欢很多的歌,买漂亮的本,把歌词抄上。一直到大学的时候,我都会做这样的事。
赵 节:我现在在家里还能翻出来,那时候抄的不止是歌词,有歌词、诗、名人名言那种警示语、座右铭。如果说偶像的话,也会有,大家会喜欢港台硬性、歌星,还有那种贴画,不干胶的,整版,你把它撕下来,用来装饰你这一页,贴在那里。当时也有港台电视剧的歌比较好,把歌词抄下来,把主演的贴画贴在旁边。其实这些事挺青春、快乐的,还有很多文学青年,当时我也是在文科班,文学青年喜欢自己写小说、诗。上课传纸条的时候我觉得写得挺“做作”的,都写得特别有文学功底的样子。
张亚苹:什么样的事或机缘让您开始音乐创作,您是高三那年写的第一首作品《文科生的一个下午》吧?
赵 节:那只是一个歌。
张亚苹:我印象里,您那个歌是自己写的一首诗?
赵 节:对。当时《文科生的一个下午》是在高三的时候,因为是文科班要背很多很多的诗,有一天晚上回来我就写了一首诗,是下午有特别快乐的心情。那首诗的题目我还记得叫《有一首歌》,就写了一些骑自行车出去看到的一些事,一段一段的,前面还有括号写着“慢版”、“快版”等等。有一天我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弹吉他,宿舍里好像就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桌子面前,正好是西晒的,阳光进来,我觉得特别慵懒、愉快、开朗,看到当年高中的时候写的这个,就拨了吉他,就把它写成一首歌了,就是后来的《文科生的一个下午》。
张亚苹:那种感觉、情节可能是理科生感觉不到的。
赵 节:那不一定。其实我特别佩服那种懂音乐的理科生,我觉得比文科生全多了,又有这个脑子,又有那个脑子。
张亚苹:对您音乐影响最深的人是谁?
赵 节:应该是我爸。因为我爸不仅是对我音乐影响比较深,他培养了我日后一直尊崇的生活的原则,还有如何要求自己。音乐方面,我爸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他大学学的是中文,后来音、体、美都教过,包括画画,都没有学过。只要给他一个乐器,不管是吹的,还是拉的,还是弹的,给他,他摆弄摆弄,就能弄出声来,而且弄出歌来。我记得当时初中,我爸弹扬琴、木琴,没有任何一个人教过他,就自己琢磨,也不是拿来就会了,就自己琢磨,都是自己学的。我的第一把吉他是我爸买给我的,当然这也是一种鼓励。他有一个朋友从苏联回来,当时还是叫苏联,带回一把吉他,家里挂着,我每次跟我爸找他玩的时候,我就把吉他拿下来,我说我弹一下那个,吉他的声音太好听了。我跟我爸说我想要一把吉他,我爸说你要考上重点高中的话,就给你买一把。为了一把吉他,努力考上重点高中。那是把红棉吉他,当时很贵,三十多。
张亚苹:你是专门学了吉他,还是像父亲一样?
赵 节:我就拿本书学的,所以我现在也不敢乱弹,我估计我弹吉他的好多姿势或者什么都不对,就是自己拿本书琢磨。
张亚苹:那等于是继承了父亲这方面的天分?
赵 节:天分也许有一点吧。但是最重要的东西是你真的想研究它,真的喜欢它。现在我在弹钢琴,也没有找老师,自己在摸,你会在做这个事的时候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完全是一种兴趣。
张亚苹:在您那个年代,跟您同一年代的创作人、歌手身上,你觉得他们最珍贵的精神是什么?
赵 节:真诚吧。前段时间还和李健聊起来,原来“水木”的,现在已经出了第三张专辑了。他的音乐就比较另人尊重,他就认为做音乐无论是什么时代,现在也应该用很真诚的方式对待。虽然大家说音乐已经变成了产品、商品,这样理解也没有错误,可以用一些经营的手段发挥更大的价值。但是在创作音乐的时候,和你经营音乐的时候应该有不同的概念。创作音乐的时候一定要真诚,你是真的想有东西表达,而不是说准备写这样那样的东西,里面套点什么东西,加点什么佐料,放点“盐”、“酱油”、“味精”出来之后,可能不一定真的有味,就像炒菜一样,你炒菜的时候带着感情出来的菜是吃的出来的。
张亚苹:是完全是为了一种倾诉?
赵 节:你在炒这个菜的时候,你不会想这要是西餐厅,我这盘菜卖多少钱。
张亚苹:有人说现在大学入学几乎没有了门槛,尤其是近十年,感觉校园没有了围墙,大学不再像过去“象牙塔”,是少数人才能进得去的地方,几乎跟社会没有了分界。您觉得现在校园的音乐和社会的普遍流行音乐还有没有区别?
赵 节:其实上次听了几百首歌,里面也有一些创作歌曲,也有挺好的。我觉得实际上是时空的距离越来越小,围墙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了,围墙越来越低了,看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多。包括一些社会上流行的音乐,其实我觉得这种大学生也是流行的很主导的力量,他们的思想比较先进,接受资讯比较快,反映得比较快。我觉得现在不是全民皆唱一首歌的时候了,我觉得挺可爱的,音乐风格越来越细化。可能你喜欢Hip—Hop,包括一些街舞等等也都比较系统,你是真扎下去了,这一条Hip—Hop线,里面各种各样的东西网上都能查得到,都能学得到,特别好。也有一部分人,因为在04年时候,我们曾经也出过一个合辑,是一个纪念辑。我看网上十几岁的孩子也非常喜欢,我觉得很奇怪,我想十几岁,十几年前流行校园民谣的时候,他们还是小孩子。我觉得,实际上人是用个性和喜好分的,现在不用分年龄段或者是职业,而是个性上分,可能更合适一些。也有80岁喜欢校园民谣的,也许还有18岁喜欢校园民谣的,实际上和每个人习惯的表达方式、接受方式有关而已。
张亚苹:您觉得现在还有可能再形成一种新的校园文化的思潮吗?
赵 节:我对现在的校园里面大家都在做什么不是特别清楚,前几年还好做校园类的节目,现在没有接触,真不知道学校里会发生什么。
张亚苹:社会和校园完全的融合,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个不好的事?
赵 节:我不是中庸,谁问我这是一个好事还是坏事,我不会给大家一个确定的答案。这是一个哲理,有好坏、利弊,那个时候我们可能闭塞,在象牙塔里,但是你会专心、专一、用心做一些你所喜欢的音乐等等。如果那个说是好处的话,现在这边大家融合得比较多,资讯比较发达,包括做音乐的手段越来越多,有很多上次听的小样里,好多都是大家自己亲手做的,也许不是学录音的,学编曲专业的,就凭爱好,有电脑、软件,就可以自己做出一首完整的歌来,这个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事。
张亚苹:现在有很多“模仿”,还有追星是一种“堕落”吗?
赵 节:不是,很多东西需要一个过程。小时候我们写东西也会模仿“冰心”她老人家文章的文风,有一段时间可能是模仿,等你写多了,再加上自己的感受,吸收的东西多了之后,你会慢慢发现,你的东西一点一点在形成。音乐也是,你可能想模仿周杰伦,你在模仿的过程中你在思考,你要想怎么样做得特别像,他的节奏是什么样,里面用的弦乐是什么感觉,你都在思考。在这个过程当中,你可能摈弃掉一些太“他”的东西,里面出来了一些自己的新的想法,在这个过程中,有一天你回头的时候,你发现你写的东西已经不是模仿,而是你自己的了,这个不是一种“堕落”,是一种“学习”。
张亚苹:这次我们“大学生音乐节”的口号是“向民族要旋律、向生活要歌词、向世界要方法、向未来要自我”,您如何评价?
赵 节:这个挺好。我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向民族要旋律”这个东西,最近我们要做一些歌,所以在研究一些歌曲,包括港台和内地,现在有民族调式的东西越来越多,包括周杰伦会把很多武生调式的东西放进来,你会觉得大家身上流的血是中华民族的血,你会觉得和这个音乐特别贴合,很舒服。包括像《江南》这种歌曲,听起来有点很洋,但是实际上旋律真是民族的调式。不一定要“武生”做音乐,但是这个口号特别好,真的把我们的很小精华的东西留下来。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日本文化大学”的人讲音乐,他讲的是“尺八”,一种日本的乐器,实际上就是中国的“箫”,他们都会这样学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古老的调调丢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