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贯线研讨 “真音乐 向前走”

　　宋柯：首先祝贺“纵贯线”在台北的演唱会大成功，也预祝在北京和内地的巡演成功，我是他们的粉丝。我不知道我今天的发言内容和我们的主题是否特别合适。我今天发言的内容主要来自于一年多以前，李宗盛大哥对我的两次批评，我现在还记的非常清楚。于是这一年多，我基本上是在一个反思的过程当中。因为我看今天在座的可能只有我一位是在音乐公司当中从业人员。我想我还是从我比较了解的，就我们在流行音乐的角色谈起。现在流行音乐碰到很多的问题都和唱片公司或者是音乐公司这种幕后推手级的角色有非常大的关系，而且这几年整个国际上来看，都是如此。所以不妨把我今天的发言内容作为一个对我们行业的，整个不景气现象的一个思考吧。

　　第一，我认为我们这个行业，现在是一个没有商业模式的行业，或者说如果有的话，我们也在这个商业模式里面是一个非常弱势和糊涂的角色。这个可以从最早的在内地有音乐公司，唱片公司的那个时代开始说。当时在处于上游的音乐公司的角色就非常的模糊，没有控制权。当时在正版发行渠道当中受制于发行商、零售商、出版商，以至于整个行业销售情况并不好象。在几年之内，尤其是当时CD出来的时候，被盗版的品种迅速击败，当时我们的统计数据是当时CD市场盗版率是95%，也就是说，我们在座的音乐人创作的歌曲或者是唱片，大概每100张当中，只有了了数张可以和这个行业直接相关，这个商业模式远远不能解决这个行业所需要的在经济上的来源。等到数字音乐到来以后，我们这个行业并没有特别快的敏锐的抓到这个机会。以至于在新的，本来貌似一个更好机会的面前，我们到今天也没有获得一个非常良好的商业循环，大家可能都知道在互联网上的盗版率远远比当年95%的CD盗版率还高。这意味着现在很多消费者下载的歌曲，实际上是跟音乐公司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而现在我们还能收到点钱的手机市场，虽然说产业链简化，角色减少，变成公司直接面对运营商的这么简单的链条当中，我们这个行业还是非常弱势的角色，手机音乐100亿到200亿的市场，到唱片公司只有不到10亿人民币，这也不是一个让我们乐观的数字。有更大使用范围的互联网层面上，唱片工业更是颗粒无收，基本上是受困而不前。当然包括我自己，也包括我们公司，我觉得是一个处于非常不利的情况下。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行业仍然非常不团结，其实有很好的机会，但是在每次新机会来临的时候，比如说这个行业如果有一个比较好的联盟，其实是可以在新的游戏规则谈判当中获得一些符合我们行业利益的一些东西的。但是我们也基本上也没有达成什么共识。第二个问题。这个是李宗盛大哥主要批评我的问题，现在所有的音乐公司完全没有自信。这个自信第一来源于对自己音乐的信心，一个是对市场的信心。我们对音乐毫无判断能力。当初我们认为很好的东西，都在市场面前产生疑问，我们不敢做一些我们认为是真正好音乐的东西。第二，市场稍微有点变动，这个行业就变得手足无措，慌里慌张。比如说这个市场说彩铃不错，所有公司都冲向了彩铃，说选秀不错都冲向了选秀，当然也包括我们公司。没有一个非常长线的公司特点，特色。或者是一个有生命力的一个生产、营销的过程。我觉得这种缺乏自信的表现，在这些年，当然这也和钱有关，当你这个行业不太挣钱的时候，自信心就没有那么强。其实唱片工业在上个世纪是影响力非凡的行业，这是一个非常令人骄傲的行业，除了精神层面的东西以外，比如说在美国，不仅是年收入几百亿的行业，而且他还可以影响媒体，影响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影响立法，可以按照自己的行业需求获得立法和执法上的便利条件。这些公司都是财大气粗，而且非常有影响力。而现在内地市场上，唱片公司不仅没有这样的能力，可能连这种能力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注意了一下这两年在开两会。我们影视界很多人士都可以在两会当中提对影视发展的很多有利于影视发展的建议。但是在音乐行业里面，基本上除了有几位很受尊敬的老一代的作词作曲和歌手以外，而在这个行业，比如说和导演相类似的音乐制作人就没有在这个领域当中。就是你没有机会去告诉立法机构，或者是指法机构说现在有这么一个行业，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行业，他是在人们精神生活当中，或者是说国家未来软实力发展当中有非常重要作用的行业，现在没有受到政策上的倾斜，而且这个行业有一些问题，有一些缺陷，我们无能为力，作为这个行业当中的一员，我觉得很悲哀。当然我说了这些也不是说我们就没有信心了，我只是说有一些问题，有幸我今天这些发言被我们的同行听到，看到，我希望可以重新思考一下，我仍认为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行业。

　　这就是我的发言谢谢大家。


　　高晓松：我今天刚刚回来，其实我最没有发言权，刚刚上榜的所有的歌曲，从一周冠军到三周冠军的，我一首都没有听过。我只能说就我自己的一点能感受到的事来说两句。我这次回到国内收到两份版税，我收到了麦当劳、肯德基、星巴克这些主动守法的店堂播放的版税有5.8万多，我很高兴。但是我这次第一次收到了卡拉OK的版税。是叫全部的北京、上海卡拉OK付来的版税，高达1700元人民币。这说明什么问题呢？麦当劳、肯德基不放音乐也一样卖他的东西，但是人家还是认真努力的付版税，但是卡拉OK不放音乐的话，这个屋子可能就没用了，但是他只付了1700。其实大家饿死没有关系，但是我觉得公平很重要，毕竟我们当初写的时候也不是说为了钱而写的。

　　第二个，我们当初推崇原创音乐之后，慢慢什么都不行了。我觉得环境是次要的，我最讨厌的就是研讨会上说因为有盗版，所以我们不做原创音乐。我觉得环境应不重要，关键是我们这个民族是否热爱音乐，是否有能力做更多好的歌曲。我看了这些年我发现一些问题，我们汉民族写词的能力要超过写曲能力要超过13000多倍，自古都是这样，曲子就这么几个，但是却填了6万多首曲子，今天虞美人还有一万三千多首。词流传了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多，但是却把虞美人的曲子忘了。为什么非要推行原创运动我就不明白，那么点写曲的能力，严重的压制住了大量写词的才华或者是能力。其实80年代的时候，我们大家多幸福，一天到晚等那些流行歌手出专辑，但是一出来我们看还是日本人、欧美人做的曲子啊，但是他们填的词很好，我们觉得就是很清新的歌。包括我们解放前听到的《送别》，也没有人觉得他是苏格兰的歌，就觉得他是一个民国的歌。为什么？因为中国人写词很好。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我们把那么美好的传统扔掉了。欧美人不会写词，基本上都是我爱你，我在山顶上爱你，你在屋顶上爱我那些东西，但是人家的曲子写的很多，为什么不用呢？不如直接用人家的曲子，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今天四大天王一年出那么多的专辑？因为他们突破的曲子的限制，我觉得原创不会被埋没，中国从来没有提原创的时候，崔健也一炮冲天，好的东西还是好的。你不能用原创去限制了我们的能量，我们有那么多的文人，包括现在有一些人在网上找人，我说网上能找到作曲家吗？但是写词的人可以在网上找到很多。我觉得大家不要老是提原创。我就很想把人家很好听的曲子填点词，我觉得大家不要老拘泥于原创，逼着一些伟大的词作家在一些特别恶心的曲子里面填词，重现辉煌的80年代。谢谢大家。


　　孙孟晋：刚才动感101主持人给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了几点，比如说08年的EP特别多，专辑特别少，包括宋柯也讲了一些唱片工业的情况。我平时不仅对华语歌曲关注，对西洋的也非常的关注。其实关于宋柯的问题，就是我看到西洋歌曲的08年的一些数字，比如说去年08年，全世界欧美最流行音乐发行的是680万张，这个数字非常大。第二名是ICDC，第三名是《妈妈米呀》，为什么他们这么红，其实我也观察了一个现象。我们看到都是一些老炮很红，我们看到销量第一的乐队是滚石乐队。我觉得内地创造力量非常的薄弱，我想谈的是这个问题。

　　我记得我最早参加东方风云榜的时候，第一届我也来过，那个时候在全国各地，每个地区都有榜，每个电视台都有榜。现在我们真的很少能听到东方风云榜这样的榜。我想说什么呢？比如说在80年代我们会有非常著名的作曲家，有耳熟能详的歌曲。在90年代也有，有非常多非常好的曲子出来。但是我们的创造力量还是非常薄弱的，记得有一个乐评人跟我聊，说现在真正创造出来的真正好的歌非常少。这是我提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比如说电影工业他面临的问题和我们面临的问题一样大，我想周华健先生也应该知道台湾前几年电影的情况和现在的电影情况有很大的变化，台湾的原创电影非常少。国内的电影届也面临同样的问题。这种恶性循环下去，我觉得会把整个乐坛越搞越差。另外我想讲一下崔健。前一段时间他开了一个演唱会，他唱了很多的新歌，但是下面的人还是让他唱《一无所有》，崔健当时有点急了，问观众你们热爱音乐吗？我们想说的是，崔健你现在没有当初的号召力了，当然他现在也加入了一些现在流行的东西，已经有进步了。我每年每月都会定滚石杂志，07年还是很大的开本，而08年 是小版本了，他在缩小，厚度和纸张都在缩小。我们面临的问题，西方也一样在面对。

　　我不同意高晓松先生说西方作词能力差的看法，相反我看到很多非常好的词。当然这也是小问题，只是提出来今天我们有更好的沟通，只是更好的推动整个唱片业的发展。其实现在很多艺人把眼光盯在演唱会上，这是一个很大的信号，包括沙宝亮，他一个《暗香》一直在唱，他一直能活下去。在西方也是这样的。演唱会成为了一种趋势，当然还有各种各样形似。我觉得一个音乐榜，如何去引领整个华语乐坛的潮流，我觉得这是更重要的问题。


　　叶蓓：刚刚每个行业资深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意见，我觉得今天的形式特别好，因为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我作为一个歌手，谈一点自己的小小的想法。其实在最近的几年当中，我也发现周围的一些有实力的朋友，他们的发片速度越来越慢，发片也越来越少，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唱片的内容是不是出色，我们的表演是不是提供好的灯光、舞台、音响。而现在更多演出的机会，更多的主办方觉得录像的效果，或者是现场很多的工程设备达不到播出的效果，而要求艺人们对口型。我们没有办法以一个真正的水平去体现给大家，因为再一个舞台上有的人希望真唱，有的人觉得对口型是最省事的。而没有形成一个良性竞争，其实在唱片方面，我们看到有更多的EP产生，从投资方来说，没有足够的信心判断你的唱片是不是可以卖钱。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说不准什么样的类型会赚钱，导致发片数量也越来越少，流传度强的东西也在少。并不是说非流行和商业是一定有矛盾点的，我们看到国外每年出来的一些歌曲，不同的东西在行业当中都有不同的位置。从国内来说，做音乐的人不一定非得被娱乐化，但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做音乐的人一定要娱乐化，一定要出名才可以做唱片。这就意味着真正做音乐的人没有一个良性的循环或者说机会。其实做歌手来说，我只收到过一次版税，5000块钱，版税也没有具体的方式，我们不知道钱是怎么样计算出来的。我觉得一定要用一个特别真实的心态面对这个市场，面对自己，如果真的想做音乐的话，还是要把自己的水平拿出来，不应该把所有好的坏的，真的假的混淆在一起，这样的话，整个市场无法让人听到更多好的东西，因为已经没有竞争力。


　　王啸坤：大家好，我非常的紧张。一般都是对着麦克风唱，很少说。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可能由于一些记者不太认识我，还有各位前辈，各种老师。我叫王啸坤。我是属龙的，88年生，是年龄最小，资历最少的，对乐坛贡献也是非常有限的。但是特别感谢东方风云榜领导把我请来，我觉得东方风云榜非常有眼力，把我请来。因为我觉得在座的几位，各种老师是非常成功的，取得了非常卓越的成绩。但是他们成功的年代离现在相对有一些距离，在那一代的成功，可能不太像我们这一代的成功。有的歌手一首歌红，可能红十年，而现在对我这样的歌手要求更多了。我希望有更多新人站在这个堤上，我相信未来10年是这些人的世界，更多的关注一下新人。

　　说到题目吧。“真音乐•向前走”非常有煽动性的话，但是我们加几个东西的话，就是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我们玩真音乐的，还是向前走吧。还是一种自我排解的感觉，非常的客观，非常的真实。我觉得中国的音乐，尤其这几年，刚刚几位老师也都非常的谦虚说改革开放30周年有那么辉煌的成绩，我们奥运军团拿那么多的金牌，但是音乐上如何如何。但是更惭愧的是这些年的音乐人，没有一个值得我们音乐界骄傲的人，整个音乐圈就不敢说放出豪言说拿格莱美，但是我们中国电影已经拿过奥斯卡，三大电影节都有所斩获。但是我们音乐不行，我们中国人非常的讲求平衡，我们这个行业有点不平衡了，艺术和商业不平衡，艺人和经纪公司不平衡，我们负责的努力和回报也不平衡，但是其实看一看这些东西，都是有原因的。艺术和商业不用说了，玩艺术了也不用自命清高，中国做的东西实在差，商业不接受就是因为我们做的东西差，这也没有办法。另外就是艺人和公司，这几年流行选秀，我也是SMG举办的“我型我秀”06年的冠军。我觉得这几年可能从04年，第一届咱们办“我型我秀”还有一些其他的选秀，到第二年、第三年，中国的歌坛为选秀所统治。我觉得选出来的人素质太差了，首先从我讲，我素质就很差，因为我来这个比赛我就是打算玩一玩，没有打算做歌手怎么样，但是台里，歌迷也特别的支持我，我就成了冠军了。我的第一张唱片做的差强人意，为什么？因为我并没有做好出唱片的准备。艺人和公司之间非常不平衡，当然艺人不用太多的抱怨，因为实在是素质太差了。我觉得公司也不要以职业歌手的要求来要求选秀出来的歌手。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人根本不是专业的人，所以一定要给艺人空间。选秀歌手是因为展示了性格真实而让大家感动，而不是因为唱的好。我觉得大家做的都不足，我也不是韩范，日范什么的，我觉得韩国人跳舞跳的非常好，日本音乐创作非常好，欧美的乐队跟中国的乐队差的太多。我们做的实在太差了。

　　另外我们的付出和回报，刚刚我们看大屏幕上单曲占了72%。挺多的，但是看看我们在座的几位艺人，尤其是这四位老师，我不太关注娱乐圈，我知道人家没总发单曲，都是专辑。可能有人会说他做了多少年了，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说他们多么的用心呢？我觉得现在人太懒了。

　　刚刚很多老师都说了特别多的意见，我觉得中国是不缺好作品，但是出来以后，最重要的还是艺人自己的心态。如果大家心态都不平衡的话，那就不要在这个市场上去立足了。我觉得唱片业这几年也没有人提正版了，前几年老说正版什么的，我原来想过一个招，我说要不然把我的歌放在盗版的CD里面，第一首放《月亮之上》，第二首放我的歌，第三首放《该死的温柔》，我说这样就火了。我觉得我们用心做一张唱片，比做一张单曲重要多了。我觉得每一个歌手都要有自己的操守，不努力就会被淘汰，但是公司要相信有职业操守的人，他们会自己努力。“真音乐•向前走”我们真的要向前出发的话，大家少点空谈，把自己的素质提高一下，人不一定非常要有知识，但是人不能没文化，不能没素质。少年一些空谈，多一些实干，其实大家现在谈论的这些东西，归根到底是因为咱们唱片业闹危机，缺钱吗？如果真的要向这个钱的话，我希望中国唱片业多一点“儒商”少一点“爆发户”。


　　王小峰：大家说了半天，我也听了半天，我们每年都在在这里谈一些现在流行音乐这样或者是那样的问题。但是谈来谈去就是万变不离其中，角度都是一样的，就是今天我们还需要不需要唱片公司的问题。唱片公司在过去起到的作用，就是把一个歌手的歌用最短的时间推出去，让别人知道。我曾经看过很多国外大的公司的一些目录。我发现一个特别大的唱片公司，他真正的头牌的艺人是非常少的。很多都是大家不知道的。以前我们都习惯去盯着大牌艺人而忽略小的。但是这些小的跟大的艺人一样，都是按照合同去签约然后推出来，但是有的人出来了，有的人没有出来。我们说罗大佑老师出来了，可能他具有很好的底子，他的才华出现了，所以他出来了。我没有出来是因为这个方面不行或者是那个方面不行。唱片公司花很多的时间，签很多的人，但是他成功的比例是非常低的。这样的话，像以前的索尼公司，他以为我有一个迈克杰克逊做摇钱树的话，其他签几个次的也没有关系。但是他是不是真的能把人们要表达的音乐表达出来呢？在过去传统的情况下，大家都不重视这个，觉得我有一个摇钱树有一个头牌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不是这样的一个时代了，首先唱片公司受到互联网和盗版的影响非常大，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他怎么去想其他的东西呢？现在歌手也不自信，他觉得必须要签一个唱片公司，但是现在唱片公司无法达到最好的效果了。从互联网的出现，他改变了很多，他冲击最大的首先就是唱片类的行业，如果说没有唱片业的话，我想象未来的音乐是最好的。因为在座的很多人，他们在最开始创造音乐时的状态是什么样的，跟他们后来创造的音乐是完全不一样的。在他们没有束缚的时候，他们表达的是最真实的，在那个时候他可以把自己的东西记录下来，然后放到互联网上，他花很少的钱把这种状态记录下来让更多人知道。我记得一个月前我采访过张震岳老师，他说了一个观点特别启发我，就是陈绮贞，他是华语乐坛里的一个例子，他就是一点点自己做出来的。包括过去成名的歌手都是如此，是你一直在积累，你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红起来的。今天我听广播的时候，就是陈绮贞在上海的演唱会要加一场。我记得三年前我告诉一个发行公司你们应该关注陈绮贞，哪些人说陈绮贞是谁啊？结果到现在人家开展演唱会是一票难求了。我觉得一个人靠自己创作去成功的话，可能时间会长一点，不会一夜之间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但是他积累的所有的效果都是非常扎实的。我觉得如果说以后再有什么问题的话，主要的问题都是唱片行业机制的问题。中国大陆在80年代的时候没有唱片公司。

　　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事实上唱片这种机制是适合在一个没有盗版，没有网络下载，没有数字复制的前提下可以经营的非常好的。我们现在所有的这些东西都不具备的话，我们应该回到最正常的状态，你喜欢唱歌你就唱吧，有很多的机会，你可以通过网络，没有必要非要通过唱片公司，因为他的成本比你个人更多，他要求的回报也会更多，如果说未来大家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我相信经过一阵调整的话，未来大家做音乐的方式可能跟今天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就说到这里。


　　张晓舟：作为一个乐民我喜欢观察中国人怎么听音乐，听音乐的方式是什么？从大的来讲，肯定是比较可悲的，我发现中国人不太需要音乐。可能我几十年来的观察，我觉得起码是汉族人不是特别恩需要音乐的，就是说可有可无，我认为绝大部分中国人不会主动寻求音乐，就没有这个东西，也活的好好的，没有关系。听的话是被动的听，你在电视上、电台上被动的听，但是他不会主动的买一张唱片。我一直特别喜欢看机场的书店，我觉得基本上一个国家平均文化水准在机场的书店就可以完全的反映出来。

　　大家可以去看一下机场究竟是在卖什么书，卖什么唱片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这次来，我昨天在广州机场仔细的看了一下他卖的几十张唱片。大概分为几类，很多人认为他会卖流行歌，其实张都没有，绝对没有在座四位的任何唱片，他一种是佛歌，就是现在的佛教音乐，一种是汽车音乐，还有一种是比较费尽心思的，他帖的名字叫心灵音乐。你说一本书叫心灵鸡汤我理解，但是这个音乐叫心灵音乐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我觉得他基本上取消了音乐，要在音乐前面帖一个心灵的话，音乐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中国可能有三种音乐文化，第一种叫音乐没文化，说白了就是中国人不需要音乐。

　　第二种就是东方风云榜代表的最广大的听众群就是流行歌曲。第三种就是以现场为主的，以摇滚为主的青年文化。我觉得“纵贯线”也是一个启发，几位大哥这个年纪来玩现场的东西。我觉得现在大概就是这三种音乐文化。而“纵贯线”的启发是什么呢？现在中国社会开始老龄化了，恰恰是在老龄社会很快到来的时候，青年文化冒出来了，现在都是90后了，他的方式和我们现在讨论的音乐产业还是有所脱节的。比如说，我一直和个别做唱片公司的朋友谈，我说你干吗不干点别的，为什么要开唱片公司，刚刚王小峰也说了，我觉得唱片公司的功能，存在的意义越来越弱了，当然未来还会有大的唱片公司存在。我觉得在 数码、网络的时代，可能你每一个人，如果说你不靠这个吃饭的话，你每一个人都可以作为唱片公司，你搞一个myspace就是唱片公司了。

　　刚刚罗大佑也说，经济不好的时候，音乐会好。我觉得经济危机和音乐箫条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如果有关系的话，确实也是经济不好的时候，音乐会更好。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歌手在分析流行音乐为什么不景气。他提出自己的一个应对办法是说，我们不应该老是唱情歌，我现在开始唱亲情、友情，唱励志歌，唱环保歌。我觉得这真的有点“活见鬼”了，这个音乐到底是娱乐产业还是服务产业？我觉得音乐很简单，就是“爽自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