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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過去了

四十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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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 Lo TaYou
12月6日 12:47

『 觀音靜臥,
淡水輕流。』
這是在1982年我出版的「之乎者也」專輯的內頁,的第一句話。
四十年過去了。
昨天(12/5)播出的,就是前兩個星期我和樂手們一起,在萬華的洛陽停車場頂樓彩排的錄影。當天下了點小雨,但是,連同四、五十個工作人員,大家事在必成。分工之下,同心協力地完成了一場為網路直播演出的艱苦錄影。
停車場位於昆明街上,已經接近環河快速道路了。
平行的西寧南路上的 ’西寧電子商場‘ 和 ’ 萬華運動中心‘ 的位置,就是在 1950~1960年代臺北市最大的傳統市場:「中央市場」。
那時候,每天,媽媽都要到中央市場去買菜,從家裡走到中央市場,就三分鐘的距離。偶爾,她會從那一間「裕記麵包店」買幾個菠蘿麵包回家讓我們吃。
麵包,在那個時代是一種很新鮮的食品:時髦、簡單可以手握,可以一口一口的咬到吃完為止,非常乾脆明瞭的食物。
家,正對面就是 「福星國小」。 我從小就聽著正對面的不同的教室裡,每天傳來的「郊遊」、「茉莉花」、、、、「造飛機」等 小學教科書裏音樂課的歌曲~~
重複著、重複著、、、,有時候甚至好幾個教室裡同時的,重疊著傳來不同歌曲合唱的聲音(不同年級在上音樂課)~~
這些歌曲重複著、重複著、、、 ,一直到小學畢業,一直到上了大安初中夜間部,到初二下學期轉學,去了高雄為止。
但是我小學唸的,並不是福星國小,而是要走將近十分鐘,到成都路上,接近中興橋的西門國小去上課。
媽媽的理由是,如果我和姊姊都唸對面的福星國小,每天可能會有不少同學到家裡來玩,會把她煩死。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是不是那個真的理由。
我們家在巷口,是一座五層樓的角落上的建築,而我們住在四、五樓。 不知道何時,爸爸申請了電話;我還記得那個電話的號碼:起初號碼是 32639。
後來變成了 332639;
再後來變成了 3312639;
到更後來改成了 23312639;
一直到(02)23312639,後來就再也沒變過。
就這樣,六十年過去了。
這一張黑白照片,是1961年九月,爸爸在家裡幫阿公做生日,羅家全員集合在我們開封街家裡頂樓陽台拍攝的。
阿公在最中間;我和姊姊在前排扶著家狗「羅麗斯」;父親在二排最右邊;母親和叔伯母、四個姑姑一起,站在最後一排的中間。
我要到很後來才知道,這是傳統:客家人家庭拍照時,男人們是優先的坐著,在前面;而女眷們,是要站在最後一排,排在男人們的後面的。
這些,媽媽從來都沒有跟我們說過。
今天的社會如果拍照這樣搞,有可能會上電視新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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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 Lo TaYou
2021/12/16

這是完全不為人知的另一個角度的「光陰的故事」。
話說1983年暑假末,由中影投資、明驥監製,四位新銳導演 陶德辰、楊德昌、柯一正、張毅 所執導的四段式集錦微電影「光陰的故事」已經快下片了,而且只剩下沒幾間戲院在上;老楊(我們都這樣叫他)打了個電話給我,催我無論如何還是去看看這個片子:「片名都是用你的歌名取的,你不來看還像話嗎?」
那時候我正在焦頭爛額的把「搭錯車」的編曲配樂移交給李壽全,並回頭全力去搶救「未來的主人翁」專輯裡最後那幾首最難搞的專輯同名曲、「亞細亞的孤兒」等的最後配器、混音的階段; 但是,老楊親自打電話來,並且告訴我,我住的林肯大廈附近的 梅花戲院還有在上演,他陪我去看!
於是就這樣被老楊押到了梅花戲院去看「光陰的故事」,我還記得是下午兩點四十分那一場。
我的天!戲院裡真的沒有幾個人,而且,應該是學校已經開學了,連同我們兩個,戲院裡的人,用一隻手的手指都可以數完。
但是,那個時候的國片票房,就是這樣。
我們挑了第二區的最中間兩個位子坐了下來。
片子開頭的第一個畫面是一個老式唱盤的特寫,一隻手把唱臂上的唱頭,小心翼翼的放上黑膠唱片上剛轉起來、轉起來,的第一首歌。
這是第一部片「小龍頭」的開場。
等到老楊的「指望」時,看到張盈真若有所思、悻悻然似的看著剛搬進家裡來的大學生魁梧冒汗的男性身體在遐思的特寫的淡出(Fade Out)鏡頭轉黑⋯⋯緩慢的,換鏡時:我低聲湊過頭在他耳邊驚呼:「哇!這個鏡頭的時間你是怎麼算的?」
「不是~時間;這個,要一格,一格,這樣來調的。」
原來,拍電影真的有另外一套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電影中,配樂的蕭邦的鋼琴聲音,真的還蠻小聲的。
「他媽的,怎麼聲音放那麼小聲,在省電是不是!」
老楊忽地,站了起來,從他左側的走道,往後就走上階梯,去到了最上層那間放映間裡面,應該是去理論了。
疑!真的!這樣,聲音真的就大了起來。
這樣才像是在看電影。
接下來,第三部是柯導的「跳蛙」,還有最後張毅的「報上名來」。
80 年初那幾年,大家常常在一起混。
混得比較多的地方,是在安和路一段一條小巷子內的那間「香頌屋咖啡屋」。是朋友介紹給張艾嘉,她那個時候用「香頌」來當作台視「十一個女人」的開會聚會的製片大本營。電視劇集總共十一集,十一個導演;因為演員、製作群等的大家來去相傳,人也就越聚越多。
混得比較多而且幾乎每夜(!)來報到的,是那個劇集裏的導演楊德昌(跟女友Amanda Miu) 、柯一正(還有老婆Rene) ,製片陳君天、還有太保彭國華(跟邰肇玫),吳楚楚、滾石的二毛段鍾沂、我,還有,剛過世的阿杜⋯⋯ 至於常客,有孫越、張小燕、費翔⋯⋯⋯⋯名單非常長~正是:族繁不及備載!
那時正值檯面電動玩具盛行,咖啡屋內幾乎每一桌都有投其所好者:三百六十度、小蜜蜂、麻將桌、跑馬、拍撲克⋯⋯。
約莫太陽下了山六、七點鐘,老楊一進了香頌屋,二話不說,就坐在一角的「小蜜蜂」桌子上啾、啾、啾啾⋯⋯左右開弓的打了起來,一坐,能坐上兩個鐘頭。同來的Amanda,話很少;長髮翩翩,連身白衣尼泊爾裝扮;毫無懸念的直行到她每天的定位牆邊的 麻將桌上,一個人,就和其他機器三家打起麻將,她打起機器麻將,一坐能坐上四、五個鐘頭。
等到過了大約十點鐘,人比較齊了,就開始慢慢一個一個集中到中間的桌子上聊天;比較常聊天的是太保、我、老楊、柯一正、虞戡平(那時候「搭錯車」的劇組也常在這裡開會)、張宜、張艾嘉、洪偉明⋯⋯等。
話題當然會集中在電影、音樂、時事還有每天的娛樂新聞八卦上面⋯⋯偶爾,從香港來的徐克、施南生、泰迪羅賓,還有後來定居於台北的吳宇森,都會前來加入這幾乎每天的聊天陣營;只是,看來香港人對於電動玩具似乎興趣不大,他們比較忙。
顯然,那個時候的台北電影、音樂人,比較沒有那麼忙。
常常聊完天的午夜時分,我們幾個偶爾就會到老楊住在 濟南路二段69號的家裡,去續攤。
這是一個平房式的日式建築。裡面的榻榻米都早已經拆掉了,換上了單人或是雙人床,三臥兩廳。看起來是以前他父母的房子,而那時只有他和 Amanda 住在那裡。
整個房子都是木製的建築,很典雅。有前庭,入門還有玄關,最棒的是房子中央還有一個中庭,大約兩米半/兩米半的正方形四面玻璃落地木拖門的中央透天四角庭。
我覺得,這個中庭就是我們都毫無異議的常常會去老楊家裡續攤的理由。
那段時期正好是波蘭華勒沙的「團結工聯」如火如荼的時候,工運領袖華勒沙拿了1983年的諾貝爾和平獎的時期。
老楊常常穿著一件白色印刻著紅字的 “SOLIDARITY”的短袖襯衫,大家就這樣在他們家的客廳裡聊天。反而,我們很少聊台灣的政治事情,因為,大家都知道環境是怎麼回事。
老楊特別喜歡德國導演 維納·荷索的電影,常常講一些我們會聽不懂的內容表達、意境手法;他對於許鞍華的「撞到正」(台譯「小姐撞到鬼」)讚賞有加;我也是在他介紹之下看了The tin drum(電影“錫鼓”)的。
老楊和徐克特別聊得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這兩個人的電影語法節奏在表現上,簡直天差地別,龜兔賽跑(老楊一回頭,跟我說:「何必打打殺殺的呢?我要拍的話,男主角的嘴裡刁一根菸,就可以變得很壞很壞!)但是一聊起電影來,好像別人很難插上話:就是,看著兩個發燒友導演的對話,一快一慢,忽起忽落,抑揚頓挫,也挺像是一場戲的進行,很有趣。
只是,那時我還不到三十歲,不知道 那是幾場 「快節奏市場香港隊」,和 「慢節奏非市場台灣隊」 的兩軍對壘。
在 1983年。
在一起差不多兩年吧,老楊和 Amanda Miu 分手了。兩個人分手的現場我也在場,是在 ‘香頌屋’ 最裡面靠右邊的那一間房間裏,房裡擺了兩部 「拍撲克」(左邊那一台撲克的 “拍大小”,可能進出了有一百萬台幣以上的輸贏)。我聽到聲音開門進去,正好看到老楊舉拳對著 Amanda 全力嘶吼著。那時他正在構思「海灘的一天」的劇本,新藝城電影公司對這部戲的投資有很大的興趣;劇本在還沒有~但是接近完成,的階段的創作導演的心理上的壓力,我覺得我是可以理解的。
是洪偉明在事發後就去濟南路的家裡,幫Amanda 把她的行李搬上車,一起去住到了洪偉明的家裡的。
我後來去了香港,在 Amanda 堅尼地街 的小巷的十七樓的小套房內,也借住了幾個月,那時她正好去了尼泊爾。我們也在一起大約有五、六年的時間。
鏡頭一轉,2005年。在上海;在張毅開的,位於新天地的 TMSK ,「透明思考」酒吧裏二樓的大廳。 TMSK 地點處於新天地的中心位置,最高檔的餐、酒,一應俱全。這是他們在上海 “琉璃工坊” 工廠以及 連鎖店以外的一間投資。
我是這裡的常客,來了的話,店長會把我們帶到二樓的那間大房裏跟朋友用餐;大房裏連洗手間都設計的非常先進典雅,服務就更不用說了。
但是這一天不一樣,張毅把我們安排在二樓大廳的一張圓桌上:老楊來了上海。於是召集飯令。幾位朋友,楊惠姍,還有張毅、他的老搭檔余為彥,七八個人,熱烈浩蕩的談天,前禧古今,時事心神養生。
畢竟大家都年過半百,即將登陸。
只是覺得當晚老楊非常、非常的開心,但是,似乎有點心事,也沒再多問。
鏡頭再一轉,2007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人在香港;手機簡訊裡傳來張毅導演的訊息:「我們的好朋友 楊德昌,已於今晨因為大腸癌,在洛杉磯過世,得年五十九歲⋯⋯。」
再鏡頭一轉。
2020年的 十一月一日,江青從瑞典來電:「哎呀大佑啊,張毅走了,這個⋯⋯唉!留下楊惠姍可怎麼辦⋯⋯。」
寫到這裡,我可不願意說 那些比如:「憶及美好過去,往事如煙,不勝唏噓~」 之類的屁話了!
老楊是條漢子。張毅也有情意,夠意思。
我想講的是:如果我們在這裡,只會對著人去的樓空嘆氣,對著曲終人散的舞台在不勝唏噓、唏噓、唏噓!~~那我們怎麼對得起這一些走掉的好漢們的朋友呢!幹他娘的!
我想說的是,繼續吧,後輩們!我現在的兼任會計慧玉,以前是老楊的會計。 我現在的經紀人兼影視製作,是老楊以前的助理兼製片人。
還有呢!
這次在金馬獎上看到提名最佳男演員的張震拿到了獎,他的得獎感言的最後一段,特別提到了對於老楊:楊德昌導演,的感謝。
「牯嶺街少年謀殺案」已經三十年了!
還有,最近我們拍了一部有關音樂的微電影,導演也是老楊以前的副導,王維明。
後繼有人,後繼有人!
大家加油!
戲正上演中。 “光陰的故事” ,老楊,這次我押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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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震金馬封帝後喜訊頻傳與羅大佑合作開拍新片

張震出道30年,終於以「緝魂」首得金馬影帝,感言中特別感謝引領自己入行的已故名導楊德昌,今(15日)再曝喜訊,即將攜手楊德昌多年好友羅大佑及師承楊德昌之台灣名導「王維明」開拍新作,聊起合作緣分,非常珍貴也出乎意料,張震與王維明導演皆是因為「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相遇,而羅大佑與楊德昌的淵源更是鮮少人知,3人卻一見如故,笑稱這次能因為音樂而相聚是非常浪漫的一件事。

羅大佑日前低調宣布將推出新專輯「安可曲」,而今再釋出合作消息,讓人不禁期待究竟會是什麼樣的故事?劇組照釋出可看出以綠幕搭景,讓人臆測是否與未來主題有關,如同羅大佑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之作風,而張震更是在此次合作中展露深情面,以暖心演技詮釋新角色,完美演繹靈魂深處被音樂觸動的情感,將導演所希望傳達的靈魂力學與溫度傳遞給觀眾。

這部微電影不僅讓張震與羅大佑跨次元中共同演出,更能同時看見金馬影帝與華語金曲教父如何以不同身份真情流露地演繹多首經典之作,而這次合作雖說是張震演出演藝生涯中台詞最少的作品,卻能夠以「眼神、表情、肢體」來詮釋貫穿整部作品裡的故事精髓。劇組團隊更是驚訝表示,首次感受到何謂「連眼神都在演戲 」,大讚張震是非常細膩且敬業的演員。

張震(右起)、導演王維明、羅大佑都和楊德昌有極深的緣分。圖/澤東提供

2021-12-16 06:21聯合報 記者陳建嘉/即時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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