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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微笑

永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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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 Lo TaYou
5月11日 20:14

永遠的微笑
過去這兩年多以來,世上的人們過的幾乎是個「永遠不見微笑」的日子。
因為口罩。
(而且,那些不願意戴口罩的人們,似乎更笑不出來,更憤怒~ 不是嗎?)
當然,我們也見不到那些平時就不太願意看到的憋嘴、撅著嘴、嘟著嘴、咧嘴不笑、鼓著嘴、張口結舌⋯等, 的嘴的諸種表情⋯ 但是,在這種疫情伴身長時間揮之不去的時期裡,真的發現:
「笑」這件事,是人的嘴的一個極端重要的功能。
不是嗎?
比如說,你上一次看到的一個,親人、親朋好友、同事或同學,真心的開懷張嘴大笑,是什麼時候了?
當然不會沒有,很可能有,但是,重點是,你要記住那個珍貴的畫面:因為這樣的片刻,極有可能越來越不容易見到了,即使在我們拋棄了口罩不戴了以後。
原因是⋯⋯ 那一些現存在這個地球上彼些,眾所週知的理由吧!
歷史上,比如,達文西畫的「蒙娜麗莎的微笑」,還有七零年代的電影「似曾相識」(Somewhere in time) 裏女主角回眸一笑的鏡頭畫面,也都屬於這種,用臉上一抹淡淡的微笑,來表達內心深處幸福感的,藝術創作。
疫情時代,人世的劇烈變化特別多;加上,處於社群媒體的溝通的網路宇宙,人類的面孔的數位美顏加上其他種種⋯⋯種種,使得我們的笑容,越來越接近頭腦,但是,離開心靈深處,越來越遠。
我們的團隊,在近期內出版的《安可曲》專輯裡面的這首陳歌辛先生創作於1940年的「永遠的微笑」,想表達的,正是那個烽火年代留下的那個,時代印記。
我們也找了張震、廖奕璇、方念華來演出,還有導演王維明來拍攝了一部微電影「永生號」,以離開地球的太空艙與外太空,來探索一個意念:
「人類心靈深處的真實幸福情感,在遠離了地球數百年後並在冷藏冰凍的解凍後,是否仍可被一首將近百年前的動人歌曲感動?甚而掉淚?」
這或許不是一件大事情,但是似乎可能是我們不遠的後代子孫終將面臨的一個考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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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 Lo TaYou
5月17日 21:34

這一切,真的要從 「黃自」開始講起。
『 雪霽天晴朗~
臘梅處處香~
騎驢灞橋過~
鈴兒響叮鐺~
響叮鐺!響叮鐺!
響叮鐺!響叮鐺!
好~~ 花,採得瓶供養~
伴我書聲琴韻~
共渡好時光~~。』
這是「踏雪尋梅」。
在我們上初中時(1966~1967 年)的教室內,十三歲的小蘿蔔頭們,身著白襯衫,褲裝長卡其,整整齊齊的一句一句,一段一段的,全班一起跟著音樂老師齊聲歌唱,而學會的曲子。這是黃自在1935年前後,為商務印書館的音樂教材 《復興初中音樂教科書》而創作的數十首歌曲其中的一首。
而,今天要介紹的「西風的話」,也是來自是這本教科書內,黃自寫的一首歌。
『歌,是語言的花朵。』
請看:
『 去年,我~~~回·來,
你~們~剛穿新棉袍 ~~
今年,我~ 來看你~們~~
你~們,又胖又變高 ~~
你~們,可~~曾記~得~
池~裡, 荷花變蓮蓬~~
花~少~ 不愁沒有顏~色 ~
我~把~樹葉都染紅 ~~~ 。』
奇特的是,作曲者的黃自,他的生長的那時代的世界的背景,我們或許可以用『徹頭徹尾的亂世』這個詞眼來形容。
黃自出生在日俄戰爭開打的1904年,也就是清朝末年:一直到他過世的1938年的次年的,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為止,他活著時的上海、中國與世界,充滿著巨變、侵略、戰亂、革命、瘟疫與發明。
我們實在無法一一帶到那些「相對論」的出現、福特T型車問世、鐵達尼號、俄國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國共產黨成立、內戰、日本關東大地震與電視機的發明等等,但是,我們一定要提到的是,跟他的歌曲創作最有關係的:1919年的五四運動,還有緊跟著的1922年的白話文運動。
再說一次:『歌,是你所講的那個語言,的,花朵。』
到今天,將近一百年後,我們唱起這首「西風的話」,那歌裡頭的旋律與歌詞對於一個亂世的祝福,對於人們進入藝術美感的表達,一點都沒有減少,反而似乎增加了一點什麼東西。
是的,短短的一首「西風的話」,經過了時間的考驗後,力量是極為驚人的。
1930年代,辛亥革命早已打完,內戰早就爆發,日本早已侵華,第二次世界大戰就要炸開,民不聊生······黃自先生,還有「西風的話」這樣的歌曲,來撫慰同時代的人心。
當時,黃自任教於國立音樂專科學校,身任教務主任,教的是 理論作曲(和聲學、對位法)、音樂欣賞和音樂史等。
他的學生是包括賀綠汀-「天涯歌女」、劉雪庵-「何日君再來」、「紅豆詞」、「長城謠」、「飄零的落花」、「中華民國空軍軍歌」、林聲翕-「滿江紅」,等等·····這樣的一些學生。如上這些學生好幾位在日後成為了大師級的中文藝術音樂、歌曲音樂家或是音樂教育家,繼續這音樂的傳宗接代的使命與任務。
我們在今年2022的專輯《安可曲》的黑膠唱片裡,將徐志摩作詞的那首「歌」,編曲放在「西風的話」裡面,在這首歌誕生了八、九十年後,對著二十一世紀的新生世代的人們,唱著這樣的歌詞:
『當我死去的時候,親愛的~別為我唱悲傷的歌~
我墳上不必安插薔薇,也無須濃蔭的柏樹~
讓蓋著我的青青的草,淋著雨也沾著露珠~
假如你願意請記著我~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
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許,也許我還記得你,我也許把你忘記~~。 』
作為一個後代的音樂創作者,我們無法忘記黃自。我們自詡黃自的學生;歌曲唱開,歌聲點燃,人們的生命必將延續下去,而且生命將更加美好。畢竟,黃自先生在「西風的話」裡,早已告訴了我們;
『 去年,我~~~回來,
你~們~剛穿新棉袍 ~~
今年,我~ 來看你~們~~
你~們,又胖又變高 ~~ 』
一年過去,我們不能變得更加瘦弱短小。
黃自早已說過,而且是在那個早時風雨飄搖、人心惶惶、世局暴亂的時代裡。
黃自過世的時候,他只有三十四歲;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他已經走了一年。
但是他早已說過:
明天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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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佑 Lo TaYou
5月20日 19:07

「綠島小夜曲」是台灣第一首國語流行歌曲。
人的頭腦對於音樂的記憶(尤其是歌曲—由人來演唱的歌曲)是一種非常微妙、奇特,而且抽象,甚至於神奇到簡直就是無法解釋的地步,的連結。
我生命裡第一次接觸到的音樂,是電影「桂河大橋」的那個主旋律的口哨聲(Sol-Mi, Mi-Fa-Sol, Mi-Mi-Do…….),那是 三、四歲時在宜蘭,剛剛有了記憶,可能是父母帶我去看的這部電影:夾雜了卡車聲、飛機聲、機關槍聲、轟炸聲等。
再來就是五歲半時回到台北,暫住在開封街28巷內阿忠家裡時,聽到的三首流行歌曲:文夏的「十八姑娘一朵花」、周璇(二十年後才知道這個名字)唱的「天涯歌女」,還有紫薇演唱的這首「綠島小夜曲」。
我相信那應該是父親的一張合輯的黑膠唱片裡面的歌曲,印象都很深刻!
文夏輕快的「十八姑娘一朵花」裡,第二段的那個女聲合唱的「沒錢的少年,伊不愛,伊不愛~~有錢的老人,有錢老人,伊不嫁!」;記得,小小年紀的當時,覺得歌曲非常活潑俏皮動聽,文夏的男聲主唱,加上女聲和聲的輪流對唱,也非常流暢悠揚。但是,心裡還是會一直很嘟囔納悶:「這些女生,怎麼會這個樣子想!」
「天涯歌女」就非常古典了。每一次,當那個女歌手唱完了一段,馬上就會接著一段很長很長的:胡琴!拉呀拉的拉個半天……..高尖細長的女歌手的聲音,才又再繼續的,把歌又唱起來。
這首歌和那個女生的歌聲加上二胡的搭配:「………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我的天!那種傾訴,那種表達…….用現在的話語來說,叫做~掏心掏肺:傾訴、傾訴,再傾訴!你完全相信那個女生對她的「郎呀!」是愛得死心塌地的。
但是「綠島小夜曲」不一樣。
紫薇,四平八穩的把這首「小夜曲」的歌從頭唱到尾唱完。平靜沉穩,溫暖微甜,內蘊視遠,起伏自然。「綠島小夜曲」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是,女歌手的聲音,和歌曲的旋律,會一直的在你的腦海裡盤旋圍繞,一直盤旋的圍繞。
我記得,就是在那個年紀(大概六歲多吧),我扁桃腺發炎,父母親帶我去開刀,開完了刀回家要休息幾天。 不知道是麻醉藥未退,還是止痛藥的作用,我有幾個日夜,整個人昏沉。一片黑暗中只是覺得嘴裡的世界,變得如同宇宙般的,無限的大;那個痛感就在後下方的喉嚨處,又深又遠,想把我往下拖下去。
但是,有一股力量,「姑娘呀,妳也在我的心海裡漂~~呀~漂~~」吞口水的時候喉嚨的疼痛感就會加劇:「讓我的歌聲~隨那微風~吹開了妳的窗簾;讓我的鍾情~隨那流水………..」; 口水和整列下排的牙齒從左到右,大到像一個海灣般,在無限的疼痛中似乎無止境的,只有等待。再等待。
「椰子樹的長影~掩不住我的情意~~~明媚的月光,更照亮了我~的~心~~~~」; 連吞一口口水,似乎都要用很大很大的力氣,才吞得下去,而終於吞下去以後,下了喉嚨,通過了綁在脖子上那個冰袋的圍繞,漸漸的平息下去,還是痛。
「姑娘~呀!~妳為什麼還是,默默無~~語~~~」。 也不知道黑暗中天地輪迴的旋轉了多少次,睜開了眼睛,只看到白色天花板和木框的窗戶,其實也等於是閉眼狀態……..
「……月夜裡搖~啊搖~~」……….「….心海裡漂~~呀漂………」 。 這綠島的夜,已經這樣沈~~寂~~·姑娘呀!~~妳為什麼還是~默~默~無~~語~~~~。
就莫名其妙的,默默無語的,逐漸,那疼痛感就慢慢的,慢慢的,消失了;連怎麼恢復正常的過程,都忘得一乾二淨。
只記得:「搖啊搖~~~漂啊漂~~~~~姑娘呀~妳為什麼還是,默~默~無~語~~~。」
這首歌和我的扁桃腺開刀的痊癒過程,完全結合在一起。似乎在疼痛中有一段小小、淺淺的感覺,好像我的疼痛就是這首歌引起來的,它們結合的太緊了;我簡直有一點恨它了…….
但是不對! 向我下刀的是許醫師(他很有名,後來做了台大的主任),不是這首歌開的刀;似乎,疼痛中,應該是它來陪伴我,陪我度過了那很難熬過去的幾個日夜。
我要到很後來,很後來,才知道這首「綠島小夜曲」的作曲者,叫做周藍萍。也是後來,使「台北變成了一個瘋人城」的「梁山伯與祝英台」這部電影,的全部黃梅調歌曲的作曲和配樂者。
周藍萍,如果你不知道的話,還有好幾首曲子,都非常有名,包括「高山青」、「美麗的寶島」、「在我們小時候」、「一朵小花」、「家在山那邊」………..太多了。
有關於「綠島小夜曲」的傳言非常多,有政治犯的,有監獄島嶼的…….等等;但是,它就非常簡單的,就是一首非常非常優美的 - - 情歌,是周藍萍在1949年跟著大批軍隊撤退到台灣以後,對比於他內陸那遠離海洋的湖南老家,有感於藍色的海洋、陣陣的海浪、栩栩的微風、整片的椰子樹,有了內在的感動而寫的一首情歌。這首歌,幾乎完全代表了那個時代。描述的就是這個島嶼台灣。
周藍萍,一個用歌曲來描繪那個時代的真正的作曲家;他寫的歌,因為彼時環境、市場並不注重創作者,所以他的名字很顯然的過度被忽略。但是,他的歌,他創作的旋律,其實是深深的埋在那個時代活著的,並開始成長的,人們的心靈的深處。
在久遠以前的冷戰戒嚴時期,創作者不被提起,甚至被故意忽略,是有原因的;創作作品被拿來當作抵禦外侮、鼓舞民心士氣、歌功頌德的武器,是普遍的主流意識。但是,事過境遷,物換星移,一些真正能描繪那個時代人們的內心世界的旋律—如果我們還記得,甚至無法忘掉—那我們就應該想到,並提醒自己:
原來在那個時代,我們以為大家都應該忽略,但是原本屬於我們靈魂深處的心靈角落,曾經坐著一個默默無語的創作者,一直在我們不知不覺的時空裡,描繪著那個我們甚至不自覺的,人,的真實感受與情感。
安可!再安可!!~~~
第一首國語流行歌曲,從1960上下一直到2020.
一甲子以後,如果我們還記得那一些旋律們
那,怎麼可以不對周藍萍呼喚、再大聲呼喚道:
請再給我們一首安可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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