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晚报 2009-08-01
张靖
朋友听完“纵贯线”的演唱会回来，遗憾地评价：罗大佑实在太滥了！我问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人应该服老。都这把年纪，好好站着唱歌就行，干嘛非要满场游走蹦跳？
很遗憾，我没能去现场一看究竟，但在我印象里，真不敢想象这把年纪的罗大佑，可以跟费玉清一样，专业地喝一口水，对身后的乐队示意一下，然后声情并茂地跟我们卡拉OK几首昔日情歌。他也不该是这样的人啊。我算了算，罗大佑出道都三十多年了，对三十多岁的我们来说，确实已经过了游走蹦跳的年龄。但罗大佑是不是也非得老有老样呢？这是个有趣的问题。
“我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我轻轻地唱，你慢慢地和。”1977年，罗大佑大学的最后一年，发表了电影同名主题曲《闪亮的日子》，那年他23岁。我想，对于谱写人生，可能当年的他跟我们一样，更多的只是猜测和期望。不过因为年轻的真诚，这首简单而深情的歌，被无数歌手翻唱了三十多年。回想我23岁的时候，刚刚毕业步入社会，对于生活和爱情都很懵懂，忙着工作，忙着跟朋友厮混，忙着找女朋友，还有很多不知所谓的事情。那段日子有些慌乱，但并不十分担忧，因为年轻，有希望。也正是因为年轻过，所以今天的记忆才有的好看吧。
1987年，罗大佑抱着从纽约获得的“亚洲最杰出艺人奖”，到香港定居。音乐从追求开始变成真正的事业，人生中也多了一位叫做李烈的女友。而立之年的他，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爱人同志》呼之欲出，罗大佑的歌曲开始从好听变成了必须听。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这位“音乐教父”无论是因为天赋、爱情、敏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的歌不但饱含年轻的梦想，而且糅合了坚定的力量。歌词里似乎渐渐少了不满和呐喊，但是一旦听到“让我相信你的忠贞，爱人同志”，那种从容的转变，更加令人信服。
我很巧合地与罗大佑同一年结婚，所以两年后当听到他和李烈分手的消息时，深感惋惜。而在此之后四年，罗大佑推出最后一张创作专辑《美丽岛》，比起之前的记忆，感觉似乎如隔世。我也据此浅薄地以为，年轻的记忆，可能算是剧终了。
从求证的《恋曲1980》，到证明的《恋曲2000》；从思考的《之乎者也》，到思辨的《皇后大道东》。一位创作者敢于不断挑战自己的风格，解读不断变迁的社会，除了要有智慧，还要更有勇气。当在春节晚会上看到“纵贯线”的表演，并得知一系列巡演即将展开的时候，内心里感觉似乎是老朋友和自己恶作剧的默契一般。心想这个老家伙是穷极无聊也好、心有不甘也罢，既然你们乐意开心地耍宝，我一定笑着去捧捧场，毕竟我们曾经拥有那样闪亮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