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jetty.me/articles/superband_supersale.html
台湾唱片业几乎从来都不区分band和group,Abba译成“阿巴合唱团”,Rolling Stones译成“滚石合唱团”。去年金曲奖颁奖典礼,当周华健、李宗盛、罗大佑同台演出并宣布合组乐队的那一刻,我并不太明白他们到底想表达什么。几个月后,三个人变成四个人,以纵贯线Super Band的名义和谐出发,从台北开到香港,我在红馆坐了一夜,才回想起来,原来band这个词也有“绑”的意思。
演唱会开场,四人当然要同时上阵,那些新作显然是北望神州的劳动号子。听听看,“纵贯线来自台北,纵贯线香港巡回”,合辙押韵,而且一劳永逸——既然后半场李宗盛可以往《让我欢喜让我忧》里乱塞歌词,我相信,假以时日,他们更可以毫不露怯的唱出“纵贯线来自台北,纵贯线乌鲁木齐巡回”。
其实,观众们期望看到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四人单独表演的时段终于到了。周华健保持了一贯水准,尤其是在出场时,用《未来的主人翁》里那段的“飘来飘去”引出《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有情怀,有意境。可惜后来的《似是故人来》却改编得神形涣散,像是游览桂林山水。李宗盛则完全不在状态,也许是在北京呆久了,每个字都唱得吊儿郎当:《让我欢喜让我忧》未尝不可欢喜多过忧,但把《爱情有什么道理》改得比《难念的经》还难念,则实在是潦草得没有章法。至于张震岳,我站在他对面的月台,隔岸观火,只记录下观众反映,请参阅最后一段。罗大佑的出场是当晚最精彩的一幕,挥挥洒洒清唱出《美丽岛》,有蒙古长调的气场,风雨苍黄。
当四个人重新聚到舞台,除了用不插电的方式《歌》和《风儿轻轻吹》之外,并没给人更多惊喜。四个人的交集本来就不多,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在玩唱K的花式:对唱、轮唱、合唱、改词……偶有火花,却难成火种,实在是找不到那条纵贯南北的线。
返场时,有观众点唱《台北红玫瑰》,罗大佑却说,“前面才唱过‘台北不是我的家’,怎么又唱‘台北红玫瑰’?”那我倒要较句真,你们不唱《亚细亚的孤儿》而唱《天使的眼泪》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你们可以先唱《东方之珠》再唱《皇后大道东》?
最后,是一点小发现——纵贯线香港站有两侧月台,一边姓张,一边不姓张,理由如下:
1. 罗大佑、李宗盛、周华健持有香港护照,张震岳没有香港护照。
2. 罗大佑干在香港,李宗盛爱在香港,周华健生在香港,张震岳有时来香港。
3. 罗大佑、李宗盛、周华健都没有独唱张震岳的歌,张震岳也没有独唱罗大佑、李宗盛、周华健的歌。
4. 最老的罗大佑在1974年发表了生平第一首创作曲《歌》,最嫩的张震岳在1974年在宜兰县出生。(虽然如今最老的罗大佑反过来签了最嫩的张震岳的公司。)
5. 张震岳出场时,场内的掌声和尖叫声是最响亮的。
6. 张震岳出场时,上厕所的人数也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