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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石的糖罐子與恨情歌
2007-10-27
收到最新的《Rice》第七期，從夏天約稿到秋天成品，從一路追憶到現在，我終于知道，我一直在聽的、追尋的，並不是懷舊，而是記得！
專題中還刊登了朱七的《定義生命的背景音樂》，以及幾位歌手包括易桀齊的專訪，等等。要特別謝謝twinbed，他幫我取了這個題目，我很喜歡，“糖罐子”是张琼瑶在滚石旗下唯一的专辑，“恨情歌”自不用說了，就用这两个歌名來表达我的感觉，以及滚石给我们的美好记忆和这个唱片公司特别的地方。現將原稿發表如下：
從開始到現在：滾石的糖罐子與恨情歌
文/一衣
開始的開始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開頭的話，一定會問：爲什麽喜歡滾石？回答起來還真難，好象打翻了記憶的罐子，或許我們還掉在那個罐子裏，從來沒有爬出來過呢！
這個夏天是屬於回憶的，音樂是時間的藝術，可以帶領我們超越一切空間的語言，回到成長的過往中那段最美好的記憶。
七月，我的生日，我選了一份珍貴的禮物送給自己，實際上，已經等了整整25個月了。這就是“永遠的未央歌”，也是我們對民歌年代最好的詮釋。似乎這和滾石沒什麽關係，而從實際上說起民歌運動的發展，滾石的意義可能也遠不及新格和天水樂集。然而也正是因爲滾石，我們才聽到了“金韻獎”1-10輯；也是因爲滾石，當初校園裏青澀的民歌手們鍛造成了如今傑出的音樂人物。
不得不提到“滾石音樂雜誌”，同名的雜誌和電臺節目在華人音樂的所在地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有幸的是，在聽廣播長大的日子裏，我趕上了末班車聽到過她的一些節目。同時，內地也開始出現一些類似的節目。其中，就有那么一個熱愛音樂的青年，甚至視張培仁爲偶像，在找尋到音樂與生活的意義之後，開始撥號上網做起了小小的dj，本著張老師和滾石的精神，直到今天。而他，如今就是我的領導，而我，也加入到了這一行之中，在全世界都在R&B和HIP-HOP的時候，依然聽我們自己愛聽的音樂，這些音樂還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就是“滾石”。
在受到邀請參與到這期雜誌的過程之中，回想起了很多的片斷，也和一些朋友分享了他們的感受。有趣的是，在收到朱七的文章之後，我把我的稿子稍微改動了一下，正好和他有個對比，他寫了在他的音樂創作生命中最大的三個影響力的音樂人，其他的也就帶過了，正好，那我也小小的改動一下，構成了以下的片斷：
難得的奇遇
在我心裏，有這樣一個聲音，她是天使，我也從來不把她放在最喜歡的歌手之列。除了歌者，她也是姐姐、母親、女人，還是詩人、遊子……我迷戀她華美空靈的聲線，欣賞她從容高貴的氣質，也仰慕她文字裏大段的智慧和才情。但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真的見到了，齊豫。
第一次聽到她無非就是《橄欖樹》了，而真正知道她是在高一的語文課堂裏，老師講到臺灣的民歌，席慕容、鄭愁予、瘂弦，他們的詩被齊豫唱成了歌。在詩抄之餘，我在學校附近的音像店裏始終還是沒有找到《有一個人》，卻買到了當年的新專輯《駱駝、飛鳥、魚》。再後來，一張一張聽，也開始一張一張補起來。特別要提到的是，在我生命中的第一張原版唱片，也就是滾石的第一張唱片，齊豫和王新蓮共同製作的專輯《回聲》，其中，齊豫和潘越雲一起把三毛的半生演繹得絲絲入扣。
2004年，在齊豫最後的流行音樂會上，她說，上天給了我一個聲音的好禮物，我現在要用這個禮物跟更多的人分享；那如果流行音樂安撫人們的心情，佛經音樂便是安撫人們的性靈。她的歌聲是最美的招呼，穿越季節，將信念化爲祝福，將期許化爲幸福。
人生充滿著奇遇，至今爲止，我仍然覺得在2006年“橄欖樹之約”見到天使的那一刻，仿佛就像做夢一般。她一直說，希望，也相信，大家找到自己心中的橄欖樹。
現在，我也看到了我的那一片。在那一畝夢田裏，我仍在寫，分享，雖然不能肯定是否最終到達，唯有繼續和堅持。
左手的芬芳
我想大聲地說：很喜歡萬芳。這么多年以來，見到她的感覺就是“愈歲月愈芬芳”。細心的會發現，在她的每張唱片封面上，正面或是側面，昂揚或是低語，總是帶著一分冷調的溫暖，和她的歌一樣，也許總是不被太看好，卻象茉莉般淡淡地沁入心脾，久久的回味。
從《新不了情》到《試著瞭解》，從《半袖》到《fly away》，從《孩子氣》到《慢火車》……我甚至想著等到出嫁的那天一定要聽她的《不換》。就是這個習慣用左手的女子堅持要表達真實的自己，用她並不完美的聲線，在歌聲裏傾注了她的所有，感動著陪伴包括我的許多的心度過一個個白天的掙扎與深夜的傷痛。
“我是萬芳，我是一個左撇子，天生用左手的人。小時候，我都用左手寫字畫圖，可是呢，我被規定要用右手。一個人的時候，我還是會偷偷的用左手，因爲，它讓我覺得，我是真正的在做一個我自己。經過了這麽多年，我很想練習用回我的左手，而且我覺得，也可以開始練習用另一個自己，來面對你。”
永遠記得她說唱歌的時候尋找台下聆聽的眼睛，會尋到我們的專注。所以，當我們在各個地方，有陽光、雨後、或是深夜，聽她的歌，相信萬小芳也一定會感應得到，還會用唱的告訴我們“自己照顧自己”。
最近一次見到萬芳的消息，是她在一個選秀節目中作評委。她說過懼怕鏡頭的，但還是來了；在鏡頭裏，她依然是淡妝，幾近素面，溫柔低語，淡定平靜。選秀不僅在秀選手，也在秀評委，幾分真假，心知肚明。唯有萬芳，質樸，真實，果敢，一直如此。
現在，她在黃昏的廣播，隨性自然地放歌說話；在房間劇場，她將身體和生命中的靈動釋放在舞臺。而現在的我，還是習慣著在明信片上寫上“收信快樂”。
亂世佳人
在典型的滾石式歌手中，不管男男女女，他們都不僅僅只局限於唱歌，同時也能寫、能製作，謙虛親和，人文理性。這些特質讓他們在對音樂的把握上，有極高的精准度。這也是滾石之所以爲衆多人傾倒的緣由吧。
還記得滾石出過一系列的女歌手的唱片吧，她們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亂世佳人”。在這裏，我也來提到幾位我喜歡的唱作才女。
黃韻玲
每個新出道的歌手在成名之前，總需要尋找一個音樂的契機，比如趙傳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句“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就讓你從此記住他的名字。如果說歌詞是內容，音樂是載體的話。那么我想我特別喜歡的這個沙啞而特別的聲音就是創作這個載體的音樂精靈——黃韻玲。
清新簡單，學院派出身的黃韻玲，或者是因爲從小受古典音樂的影響，常常用鋼琴創作音樂的緣故，在她的音樂中我感覺總是帶著一屢淡淡的藍色，就象一種懷念的《藍色啤酒海》。在她的編曲中，我們聽到最多的也僅僅只是行雲流水般的鋼琴演奏，單純的詮釋了一個女音樂人多年來的堅持和執著。
尤其喜歡電影《心動》，一個關於愛情和成長故事，加上小玲的配樂，讓我曾經在深夜11點的直播間裏流淚不止；“呼嘯而過的青春，在身後了。”心動。風揚起你的衣袖，無聲的翻飛。不止愛情，還有所有的青蔥歲月，原來你一直住在心裏。
至今還記得兩年前的春天，陰霾的，擡不起頭。4月的某個午後收到一個包裹，小玲的書《有時候有一點懶反而好》，心裏開始蕩漾，我喜歡她的這種“哲學”，懶得塑身成爲魔鬼尤物，懶得沮喪，懶得悲觀，懶得向全世界說我最棒，卻在音樂執著中不斷自我成長。於是大概花了半個月，每天翻看著書一字一句地打上一點，和更多的朋友一起來分享小玲的故事。於是在網路上也因此發生了美麗的遇見，我們，我們彼此陌生，卻都曾爲這個女子心動，交流中好象早已熟識。
今年小玲出了新歌，《春暖花開》，第一次聽時哭了。歌很好聽，詞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她遭遇的背叛，被歌裏的諒解和期待打動。就像在事後的某個訪談中小玲姐曾說過，“今天，我依然對真善美深信不疑。”歌裏的這層意思讓我既心疼又欣慰，更佩服如此堅強的黃韻玲。今天，我仍然想成爲她那樣的女子。
有一段時間，在每個周末，一直把電視的頻道調整到那個選秀節目，爲的只是看一眼黃韻玲，從音樂精靈到最美麗的專業評審，她一心的堅持，忠於自己。
每次k歌時我都會點那首《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就好象她也是，從來不曾改變過，平凡、熱情、純真，即使有了孩子還依然保持著少女氣質。我想，這樣的女子，在生活瑣事的消磨下，卻還能像精靈、像仙女般的脫俗，美麗的女子需要堅強，堅強的女子一定是美麗的。
陳小霞
一直以來，我總是在她的音樂裏得到安慰，尤其是在夜深人靜，時而也會在上下班的地鐵上。不管是她寫的，或是她自己唱的。因爲是她，陳小霞。
陳小霞的新專輯《哈雷媽媽》距離她上一張專輯已經有整整12年了。
12年，在生命的長河中就是一個輪回。在人生的每個12年裏，應該都有著說不完的故事，愛恨離合，來來往往，或者親密，或者陌生，一路走來，在成長中終究留下些什么……
數不清陳小霞寫了多少的歌，那些歌早已穿越時間的恒河，她依然堅持著自己，在她輕柔謙遜的每一個音符裏，都帶給我們對生命中每一刻的撞擊。
也許陳小霞的盛名只在圈子裏流傳，也許更多人聽著她的歌長大卻不知道這個名字。因爲我們永遠只能在唱片內頁上見到她的名字，而不會在娛樂新聞裏看到她。可是這又有什么關係呢？陳小霞會說，“人生不能全拿，拿到一樣，就失去一樣。我領悟到令自己快樂的活下去的只有自由和尊嚴。反璞歸真最好，把歌寫好就很了不起了。好歌可以影響人，我不知道影響了些什么。能夠憑音樂創作得到一些肯定。我很滿足”。
我想，我們也都願意作一個像陳小霞這樣塌實、率真、包容、坦然的人，在沒有成爲這樣的人之前，就先向她的歌裏借一副溫柔善意心腸，笑對身邊的人，笑對自己，笑對生活。
鄭華娟
喜歡鄭華娟，不單單她是華話樂壇的創作才女，現在經常關注她也無非就是一個德國主婦的快樂生活。喜歡她，因爲喜歡她到處亂走；喜歡她，因爲她抓住生活的細小感動；喜歡她，因爲她的生活主張。
好不容易買到鄭華娟的書，這個姑娘十九歲半就開始“單飛”自助旅行，背著背包浪迹歐洲，在旅途中由自己的心出發，於是我們聽到了《漂泊的心停泊在基隆港》、《蒙娜麗莎的眼淚》、《孩子氣》、《慢火車》……
在douban的集散小組裏，華娟幾乎每篇貼必看必回，真性情地沒有任何距離。在和網友們交流自己的創作心得時，我特別喜歡《孩子氣》。她說，“在旅途中，我發現旅人有兩種：一種是要逃出內心世界，另一種是要尋找內心自我”。其實想來，抛開旅行，似乎我們都是這樣的，現在再唱《孩子氣》一定會更動情呢！
一定要提《慢火車》，有著一種天真和韌性，更是集結了我喜歡的女子，華娟、小玲、萬芳，亦是如此。最近正在計劃出行，一定會帶上這首歌，聽到穿越山林間的小火車，修建的鐵軌牢固而堅硬，即便構造機不靈活，也不管山區的陡峭和天氣的多變，火車依然可以安穩的搭乘到達各個地方，一路上美不勝收。
坐上生命的慢火車，珍惜生活的點滴，建造好安穩的鐵軌，真心真意的，不灰心，一同感受燦爛的陽光和大片的向日葵，明亮溫暖，還有希望。
最後的最後
是的，我沒有想到也會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除此之外，還有更多更多我深愛的，比如肆意吟唱的孩子氣般的陳升，比如已經住到天上去的馬兆駿，比如在電影描摹內心世界的張艾嘉，比如很早就出道如今卻還是新人的易齊等等。也許每個聽歌的人聽到“滾石”兩個字，都會和我一樣，掉進時光的隧道，好像重新過濾過，卻久久不願出來。生活本來就是段章構成的，以上截取的片段少之又少，對於滾石，聽滾石的路上，如此的微不足道。小小的細節也會有龐大的力量，我們點滴的感動也會在成長的過往中給我們一生的銘刻。
開始的開始，是他們在唱；最後的最後，是我們在走。這是一場生生世世的回聲，成長的路上我們不孤單，生命的感動需要分享。一路走來，越來越發現，越來越多的感動，不僅僅之在於一首歌，一個人，一個時代，而是我們共同經歷過的，彼此之間的共鳴……
記得滾石的空白錄音帶上有這樣一句話：滾石愛你，永志不渝！以此送給我們成長路上的永遠的滾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