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人

[音乐]“人山人海”黄耀明
南方周末 2007-12-20

　　□本报记者　甄晓菲　发自香港　　
　　
　　“近年香港主流乐坛的来料加工厂”，“香港独立流行音乐的新希望”，这些话最终沦为谀辞还是成为谶语，还要看黄耀明的“人山人海”能否稳定成长　　
　　
　　香港，荷里活商业大厦，搭电梯到10层，正要敲门，黄耀明端着水杯从厨房转出来：“请问你找哪位？”

　　他的背后是四个鲜红的大字——“人山人海”。

　　“人山人海”不到100平方米，包括策划企宣在内的14口人，紧密团结在以黄耀明为核心的独立流行音乐旗帜周围。

　　有乐评人把“人山人海”定位为“近年香港主流乐坛的来料加工厂”，“香港独立流行音乐的新希望”，而黄耀明本人则是这个加工厂的老板，新希望的动力。
　　
　　“达明一派”的明
　　
　　“人山人海”昏暗的录音间里，黄耀明刚刚开完12月24日上海演唱会的筹备会议，这会儿又端杯水坐在南方周末记者面前。

　　“我曾经想过我要当个导演。”中学毕业之后，黄耀明去报考TVB训练班的导演组。“但他们说我中学毕业，不够格做编导，给了我一份艺人的表格”。

　　毕业之后，刚满20岁的黄耀明进了无线电视台当助理编导，做两档晨昏颠倒的节目。接下来他做过广告公司，回学校读了一年书，到商业二台做DJ，1984年在一张唱片里客串了一曲《为你点唱》，首度开腔。

　　在碰到刘以达之前，黄耀明从来没想过要当明星。

　　1984年，香港北角一间废弃的商场改造的录音室里，黄耀明唱了两首英文歌后通过测试，与刘以达组成了“达明一派”。

　　从1986年首张小专辑《达明一派》面世，到1991年的“达明一派我爱你演唱会”宣布正式解散，“达明一派”以每年一张专辑匀速稳定奠定了在香港乐坛的地位。

　　香港著名实验剧团“进念·二十面体”最早的成员何秀萍，现在也是“人山人海”的主力阵容。她回忆当年的黄耀明，是一个“长长的头发，很自觉，好像觉得自己很好看的男孩子”，“酷酷的，最初不大理大家”。接触多了，何秀萍发现黄耀明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直到有一天，黄耀明约何秀萍喝茶，问她要不要写歌词，并给了她一卷录音小样。

　　何秀萍听了这段音乐，揣摩意境，开始寻找题材。

　　“正赶上我收拾东西，有一批信我不想留着，那时还没有切纸机，我就拿着一堆信在院子里烧，烧着烧着就觉得，歌词出来了。”

　　《那个下午我在旧居烧信》就是这样诞生的。

　　在“达明一派”做歌手时，黄耀明就暴露了日后做老板的端倪。惟一一张以“达明一派”名义监制的唱片名为《风采依然》，歌手是内地女星王虹。王虹的成名曲是《血染的风采》。“华人地区每个人都认识这首歌，而且这首歌比歌手还出名，大家几乎都不记得是谁唱的了。”因此，“达明一派”积极参与其中。这是“达明一派”或者说黄耀明个人最具政治色彩的一首歌。
　　
　　黄耀明的“明”
　　
　　1991年，最后一场演唱会“达明一派我爱你”结束之后，“达明一派”各自单飞。

　　至于有报道说看到二人在演唱会后台争吵，刘以达流泪，黄耀明对此并不否认：“不是因为吵架我们才分开，我们的音乐真是越来越不同了，不是每一次都有火花。”

　　黄耀明想做自己的音乐。

　　单飞后他接到的第一个邀约电话来自罗大佑，“我在开新的音乐公司，你要不要过来？”慕名而去的黄耀明加入了罗大佑在香港的厂牌“音乐工场”，出了两张专辑。

　　离开刘以达之后，黄耀明一直按照自己的风格做音乐，并寻找志同道合者。

　　“人山人海”中，蔡德才与黄耀明认识最早，“达明一派”最后一场演唱会，二人开始合作。蔡德才出身律师，当时他白天参与商业融资，晚上跟黄耀明一起做音乐。

　　李端娴也是黄耀明的长期合作伙伴。1995年她参与了黄耀明在“音乐工厂”里第二张专辑《愈夜愈美丽》的制作，合作一发不可收，直到现在。

　　1997年2月，黄耀明应香港艺术节邀请在演艺学院举行“黄耀明人山人海音乐会”。黄耀明喜欢“人山人海”这4个字，“人山人海体现了中国人的一种特点：总是聚在一起，不习惯个体存在。”这次音乐会影响很大，“人山人海”就这样延续了下来。

　　1999年，“人山人海”正式注册成立公司，蔡德才是股东。一年之后，他辞去做了9年的律师工作，成为全职人员。直到现在蔡德才的法律背景还能用上。

　　“音乐风格是否投契”成为入伙“人山人海”的惟一标准。用老板黄耀明的话来说，所有的成员“都是可以擦出火花来的，要不然不能留到现在”。

　　“人山人海”还团结着一大批编外人员：林奕华、林迈克、周耀辉、顾嘉辉，还有横扫香港流行乐坛的两个重量级高产填词人：林夕和黄伟文。　

　　黄老板与英皇一哥
　　
　　黄耀明在他明星生涯的前半段努力挖掘自己，后半段努力挖掘像自己一样的新人。

　　从2002年开始，身为“人山人海”老板的黄耀明加盟英皇唱片公司，连续发行了3张专辑。

　　谈到英皇，黄耀明显得很“入世”，“这样还可以养‘人山人海’，有人给我钱，我为什么不要？”

　　今年12月24日，黄耀明上海演唱会票房归英皇，“人山人海”的成员李端娴、于逸尧和林一峰不想找关系拿英皇的票，到时候买黄牛票去听。

　　2002年，卢凯彤与林二汶组成的at17成为“人山人海”挂牌之后第一单签约艺人。今年12月21日，at17要在上海开她们第一场售票的演唱会——at17@3G门户上海唱游。之前她们只是跟着林一峰、黄耀明到广州、上海做演唱会的表演嘉宾，而这次演唱会上，“人山人海”倾巢出动，新晋乐队PixelToy来暖场，李端娴负责整个乐队，于逸尧任音乐总监，蔡德才也要上台表演。

　　林二汶是独立音乐人林一峰的妹妹。黄耀明跟林一峰很熟，从一堆小样里面听到林二汶的声音，赞叹不已，立即约见。“我们两个都穿着校服，坐在明哥对面，几乎不敢说话”。圆乎乎的二汶担心自己的身材，黄耀明说了一句：“谁说肥妹不能唱歌？”

　　老板黄耀明说，“她们不会跟任何人比较”，但2006年at17击败TWINS，得到香港叱咤乐坛流行榜颁奖礼中由听众票选的“我最喜爱组合大奖”的新闻，还是被媒体狠炒了一阵。

　　at17最为人熟悉的作品，是电影《蝴蝶》的片尾曲《Thebest is yet to come》(《最好的尚未来临》)。这首林一峰原唱的歌曲，被收录在她们的第一张专辑《meow meow meow》中，专辑的推介词是：“黄耀明＋‘人山人海’同心推介廿一世纪的电子民谣，最好的终于来临”。

　　这张专辑是在第二个办公地点中和里制作出来的。李端娴回忆，“大家都在外面聊天抽烟，那时香港还没禁烟”，“那时候录音就在中和里那个客厅里，晚上大家下班都走了，我们就把麦克风架起来，开始录。房子靠近街道，下雨时不能录，就等着雨停”。

　　“墙上有贴吸音壁纸吗？”

　　“没那么讲究的东西啊。”

　　“这张专辑在香港卖得非常非常好。如果没有她们的专辑，我们就没有钱装修这个录音室。”黄耀明说。

　　搬到中环以后的“人山人海”工作室仍然像一个家：进门一间客厅，白色软沙发摆一圈，茶几上放满零食，如果不是一个废弃的调音盘撂在那里，恍惚间真像走进了普通香港人家的客厅。

　　只是现在大厦里面不准抽烟，犯烟瘾只能偷偷躲在厕所或者干脆坐电梯下10楼，因为街上不禁。

jinnan

黄耀明演唱的<赤子>,感觉很到位!
希望他的"人山人海",兴旺,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