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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文学出版社出了新版的《九故事》和《弗兰妮与祖伊》,另一本《木匠,把房梁抬高与西摩小传》将在明年面世。至此,美国作家J.D.塞林格本人认可出版的4部作品将全部在中国出齐。
◎苌苌
提起塞林格,人们的第一个反应是,他还活着吗?88岁的塞林格,已经隐居了50年。“我要用我挣的钱在某个地方为自己建造一间小屋,并将在那里度过余生。我要把它建在林边,而不是建在森林深处,因为我想让它永远阳光灿烂。我只吃自制的食品,以后,如果我想结婚或是恋爱什么的,我找一个也是聋哑人的美丽姑娘并跟她结婚。她得到我的小屋来和我住在一起,如果她想跟我说话,她就得像其他人那样把它写在该死的纸上。”霍尔顿的这段话是否启发披头士写出《挪威的森林》不知道,但成名后的塞林格就照那个方式生活下去了。
读者大多是通过《麦田里的守望者》认识塞林格的,而塞林格更是写短篇小说的高手,他的短篇小说被认为“表现出一种老到的艺术均衡感”。《九故事》是塞林格自选的短篇小说集,在1953年他将自己发表的故事收集成册时,他只选了曾经发表过的20多个短篇中的9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显出炉火纯青。而精神世界,则是《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延续。我们可以看到霍尔顿长大了,霍尔顿的童年,女版的霍尔顿。
《麦田里的守望者》出版后,在美国有的地方成为禁书,但渐渐地,先锋文学被中产阶级一代代消化。叛逆的孩子长大了,发现自己成了父母那样的人,但至少不会再禁止自己的孩子看《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本书至今在美国每年还有25万册左右的销量,它到了中国,有许多中国青年觉得自己对塞林格,要比对任何中国作家更亲近。其主人公霍尔顿心目中的世界有两种:一种是每个人都要身处其中的庸俗、丑陋的世界,一种是他在妹妹老菲必等人身旁所能感受到的纯洁、真诚的世界。霍尔顿瞧不上前者,却又不得不在其中厮混,于是他采取玩世不恭的态度——取笑一切假正经,或以怜悯妥协的态度。书中的一句话,后来成了很多人的座右铭:“一个不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在《九故事》的几个短篇中,都有几岁小孩的形象,他们固执而天真地守着一个自己的幻想小世界,比大人更透彻,更易受伤,同时更寂寞。《威格利大叔在康涅狄格州》》中的小女孩认真地和她幻想出来的伴儿玩耍,这在现实世界里被认定是精神分裂症的征兆,与之形成反衬的,是成人毫无想象力,苍白、幻灭的世界。在《特迪》中,特迪一言道破“父母不能像孩子一样爱我们,除非他们要改变我们”。他们年龄很小,却很早慧,用自闭和空想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这个庸俗、怪诞、充满功利主义世界的疏远,常常暗示自己将从这个世界退出。
霍尔顿看不惯世道,想遁迹世外,装作一个聋哑人。塞林格成名后不久,就隐居到新罕布什尔的乡间,在河边买了90多英亩土地,只在山顶修筑一座小屋,周围种了许多树,外面拦了一道6英尺半高的通电的电网,上面装有警报器。他从不接见登门造访的人,也谢绝一切形式的媒体采访。塞林格遁于世外,也是那种“父母于子女有恩论”的反对者,当他听说女儿怀孕的时候,他只说“你怎么可以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来?”当然他们父女关系也不怎么样,他女儿后来写了一本未经父亲认可的《我的父亲塞林格》,谈到他父亲如何乖戾。塞林格有过一个比他小35岁的情人,可惜她不是聋哑人,她后来也写了本书叫《我曾是塞林格的情人》。想必一个60岁的人,还在生理上和心理上恋着儿童世界挺不招人待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