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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周刊:台湾民谣30年 重要人物事件盘点

南都周刊:台湾民谣30年 重要人物事件盘点

南都周刊:台湾民谣30年 重要人物事件盘点
2007年10月25日 南都周刊


众民歌手和庾澄庆(后排左二)


廖美惠、郑夙娟


民谣歌手包美圣

  “新耳朵,旧音乐?”30年前李双泽、杨弦不满台湾被美日流行音乐充斥,而掀起轰轰烈烈的台湾民歌运动;“新耳朵,旧音乐!”30年后厌倦R&B、嘻哈,越来越多的人转身追寻民谣的温暖。归根到底,台湾民歌运动的推进就是这样,每当耳朵新鲜音乐陈旧时,敏感的音乐人就会俯身向下,沉入生活,拥抱民歌,在吟唱中记录孤岛变迁。

  历史

  历史久了,就很像传说:1975年,杨弦、赵树海、胡德夫等在中山纪念堂举办“中国现代民歌之夜”,现代民歌的概念开始出现;1976年,李双泽扔出可乐瓶,砸出一场“唱自己的歌”的运动。1977年起,广播电台开始播放民歌,大大增强了民歌的影响。

  1980年是台湾民歌的黄金时代,新格唱片连续举办了四届“金韵奖”(同时海山音乐也举办类似的民谣选拔比赛),像今天的快男超女一样,金韵奖带来的风潮使得当时的青年无不以弹唱吉他为潮流,齐豫、叶佳修、王梦麟、李建复等是民歌潮中涌现出的受欢迎歌手。1981年蔡琴、李健复、李寿全等组建了“天水乐集”,是集策划、创作、演唱于一身团体,可谓音乐工作室的雏形。80年代后民歌时代里,尽管罗大佑、李宗盛、陈志远、梁弘志等在主流商业音乐中传承着早期民歌的精神,但民歌的江河日下已是不争的事实。

  九十年代的台湾流行歌曲,充斥的是商业资本斤斤计较后的投入产出。这时的音乐人们开始向下、向内地伸展发掘属于自己的声音:前者如胡德夫、陈建年、林生祥,他们挖掘整理出少数民族音乐,然后与流行音乐相结合,创作原生态民谣;后者如陈升、陈绮贞、张悬,关注的是浮华世界里个人内心的平衡与体验,寻求的是“我有我的姿态”。

  现状

  2005年,台湾民歌运动30年纪念,这一年台湾各界自发举行了纪念活动,曾经的民歌手们从各行各业回到台湾,登上最热的娱乐节目,事实证明,这不仅是回归,也是出发,05年至今,台湾民谣歌手们与内地的民谣共同迎接着新一轮的复苏,像王梦麟所说“我知道民歌不会断的,我们的歌曲都是可以写入华语歌曲历史里的,会一直传唱下去。”

  台湾民谣歌手谱

  胡德夫、陈建年、巴奈、陈永陶、叶佳修、齐豫、包美圣、吴楚楚、侯德健、李健复、施孝荣、邰肇玫、施碧悟、郑怡、陈明韶、黄仲崑、蔡琴、王梦麟、王新莲、杨耀东、施孝荣、陈升、陈绮贞、自然卷、张悬……


郑丽丝(左一)、苏来(左四)等


郑怡、蔡琴、邰肇玫(由前至后)


吴楚楚、潘越云、李丽芬(由左至右)

  重要人物

  叶佳修(创作《乡间小路》《兰花草》等,第一代台湾民谣歌手)

  我的歌曲显得乡村味十足,那是因为我的成长背景就是乡村。我在乡下长大,直到上了大学才到了城市。到了城市之后,我觉得城市太紧张,这里面的人生活得都不松弛。我就很怀念我的家乡的那种生活状态。所以就写了很多描写田园风光的很乡土的歌。

  所谓民歌,我觉得用“民主时代以后的歌”来解释“民歌”会比较贴切。包括校园民谣,我觉得都应该能够传承一些文化,在社会的发展过程中可以展现时代的一个侧面,能够在将来回首的时候,成为历史的一个注脚。

  陈绮贞(台湾Indie音乐女王,城市民谣代表)

  我第一次真正弹吉他写歌是19岁上大一的时候。很多人觉得我来自校园,又弹吉他写歌唱歌,一定是受校园民歌的影响。其实对我影响很大的是摇滚乐。民谣也好,摇滚也好,我只是想做自己真实的音乐。甚至连态度这回事,都不过是一种包装而已。继续民谣,就等于继续自己的音乐。

  林生祥(台湾前交工乐队主将,其音乐融合了客家山歌、八音、歌仔戏、恒春民歌、西方摇滚、非洲节奏,乃至冲绳三弦音乐;荣获今年台湾金曲奖“最佳客语歌手”、“最佳客语专辑”,但拒绝领奖!)

  和民歌运动的关系,从我选择淡江大学读书就看出来了,那里是重要的民歌运动发源地。但我的音乐受到多种因素影响,譬如崔健,《我等就来唱山歌》里唢呐的运用其实是和崔健是有关系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影响人是罗大佑,《亚细亚的孤儿》、《吾乡印象》等歌对我的影响也非常大;至于传统的元素,可能还是台湾的音乐是主要的。我的所有的歌不管怎样,最后都要回归到客家的山歌和八音里面去,一定是有一个东西连接到这里的。

  重要事件

  1、哥伦比亚咖啡店 1974年

  杨弦、胡德夫、李双泽、韩正皓、吴楚楚在哥伦比亚咖啡店相识,他们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方式,不约而同向美国六十年代的民谣歌手看齐

  2、淡江事件 1976年

  一九七六年,在淡江大学的一次西洋歌曲演唱会上,刚刚从国外旅行归来的菲律宾侨生李双泽,拿着一瓶可口可乐上台问大家:不论欧洲美国还是台湾,喝的都是可口可乐、听的都是洋文歌,请问我们自己的歌在哪里?然后他在一片惊诧之中,拿起吉他唱起了《补破网》,此即著名的“淡江事件”。

  3、首张民歌专辑 1975年

  台大农学院毕业的杨弦在中山堂个人演唱会上唱了八首由余光中的诗谱曲的作品,“现代民歌”运动有了眉目。杨弦在这年发表了《中国现代民歌》专辑,全部是余光中的诗作,被认为是第一张有资格被称作“民歌”的专辑。

  4、青年民谣大赛 1977年

  1977年,举办第一届金韵奖青年歌谣大赛。我们自己唱出。它最大程度上丰富了民歌的表现形式,并使得更多的年轻人得以参与到流行乐的改造,迅速扩大了民歌对社会大众的影响。1977年-1980年所举办的四届民歌大赛,是真正使得台湾民歌在社会大众中蔚然成风的关键。

  5、天水乐集 1981年

  由李寿全、苏来、靳铁章、许乃胜、蔡琴、李健复所组建的工作室“天水乐集”在台湾乐坛上开音乐工作室的先河。李寿全担任工作室作品的企划及执行制作人,苏来、许乃胜、靳铁章则负责词曲的创作;而蔡琴、李健复则用各自的声音来充分表现工作室集体创作的作品。此外,陈扬、陈志远两位编曲家也应邀为“天水乐集”的作品编曲。尽管事实上“天水乐集”仅推出了两张作品(李健复《柴拉可汗》;李健复、蔡琴《一千个春天》),但这两张作品却堪称是民歌时代末期力挽狂澜的经典之作。

  只要回归土地,就拥有无限可能

  台湾现代民歌运动从发起到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年的历史。

  这三十年中,台湾流行音乐的发展经历绽放到衰落的过程,互联网的冲击加上创作力的衰竭,唱片销量节节败退。有一段时间,民歌与民谣似乎都不见了,我听过的最好说法来自野火乐集的发起人熊儒贤——民谣回到土地上。

  民谣的最初就是土地上的吟唱,一定有人还在唱,只是我们很少听到。

  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民谣在台湾这个地方再次开放出繁盛的花朵,一簇或者一枝,各自无关又美丽地联结着。从胡德夫、陈明章、陈建年、巴奈到陈绮贞、张悬,这些音乐人跨越了几个世代,更加独立,也更加坚持。

  台湾民谣一度回归土地,这一次,民谣重新回到人们可以看见、听见的地方。

  依然从民歌运动谈起。1970年代中期,杨弦、李双泽、胡德夫开启台湾现代民歌运动的大门,三人各自拥有一场重要的演唱会:1974年胡德夫“美丽的稻穗”演唱会,亦是杨弦第一次公开发表《乡愁四韵》的场所;1975年杨弦台北中山堂“现代民谣创作演唱会”被视为民歌运动的开端;1976年淡江文理学院(淡江大学的前身)的“淡江民谣演唱会”,是李双泽“可口可乐事件”的原发地——至此以后,他们倡导的“写自己的歌、唱自己的歌”在台湾风起云涌。加上1978年杨祖珺发起的“青草地歌谣慈善演唱会”与陶晓清主导的“中国现代民歌之夜”演唱会等等,民歌运动的两个不同分支“中国现代民歌”与“淡江——夏潮”有力量地显现,影响年轻人尤其是在校学生开始音乐创作与演唱,引出以叶佳修、李建复、苏来、齐豫、蔡琴为代表的另一分支“校园歌曲”。

  洪建全文教基金会、新格唱片、海山唱片陆续推出《中国现代民歌集》、《我们的歌》、《金韵奖纪念专集》、《民谣风》等民歌系列唱片,民歌后期的天水乐集则凝聚颇有代表性的创作人与民歌手,推出两张概念唱片《柴拉可汗》与《一千个春天》。民歌发起人中,除了杨弦推出过两张作品集,李双泽的作品并没有公开录音版本,而胡德夫直到2005年才推出第一张个人唱片《匆匆》。

  从2002年开始至2005年,随着中华音乐人交流协会举办的一系列民歌纪念演唱会,民歌再次引起广泛回响。2007年10月4日,野火乐集举办李双泽纪念演唱会,胡德夫、杨弦、雷光夏、张悬、艾可菊斯、陈永龙等三代歌手代表着李双泽作品《愚公移山》中的三代愚公,依旧是陶晓清主持,杨祖珺却意外缺席……如果说怀念有意义,那就是比沉默来得实在。

  台湾民歌与台湾民谣是两个不同的分支,同时亦有交集,胡德夫就是其中一个。胡德夫从民歌运动初期就是领军人物,他的原住民身份,也为原住民的音乐、文化发展提供更多的可能性。民歌时期,除了胡德夫的原住民歌谣,传唱老一代创作人的台湾民谣《补破网》、《雨夜花》、《恒春之歌》,几乎都与李双泽有关,陈达的《思想起》也在民歌运动时期得以拥有公开演唱的舞台。除此之外,台湾民谣并未得到特别的重视,直到1990年代被视为第二次民歌运动的新台语民谣风。

  当纪晓君、陈建年得到主流奖项与主流媒体的认同,原住民母语的吟唱与创作呈现出不一样的面貌。更早一些,陈明章、林强、陈小霞这一批台语创作人,也为台湾民谣的发展贡献出不可多得的努力。

  角头音乐、水晶唱片、黑名单工作室,以及后来出现的野火乐集,依然延续民歌时期校园演唱会、音乐节、巡演等宣传途径,在获得更多认同之前,以顽强的生命力坚持现场演出。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到最后,但的确有许多人在坚持着。

  民歌的脉络相对清晰,民谣的划分却显得纷乱庞杂,新生代的“知性民谣”即是如此产生。

  陈绮贞的出现无疑令人眼前一亮,她自掏腰包制作唱片,从独立制作起步,加上民歌餐厅的背景与现代诗般的歌词,很快成为年轻一代创作人的代表。陈绮贞与民歌的联结不仅如此,《华丽的冒险》在淡水动物园录音室完成——动物园并不是真的有动物,原本是淡江大学的学生宿舍,被同学们戏称为动物园,亦是民歌先驱李双泽等淡大学生们社团活动的聚集地。

  知性民谣的另一代表张悬,同样有五年多持续在Live House表演的经历,在正式发片之前,她就已经在学生界拥有许多的知名度,第二张创作唱片更是与民歌时代的音乐人李寿全共同制作。

  新生代的民谣创作人,就这样以一种看似无关却又隐含的立场,与民歌产生意外交集的花火。

  音乐环境不再一样,分散的民谣主题不可能成为民歌那样具有号召力的音乐类别,它更像是一种标签,而在音乐面前,标签不是最重要的。

  民歌的传承一是创作的能力,二是歌唱的态度。从这里出发的音乐人,不管是民歌还是民谣,或者别的什么,只要对音乐有足够的诚意,仍可以拥有传世的作品。

  继续往前走,坚信且等待风光无限。 文/ 公路

  策划:南都周刊娱乐编辑部
  执行:吴慧、杨文、朱白 采访:本报记者 陈炯、吴飒、张海律 特邀乐评人:李皖、公路、王磊、游威、李文枫、和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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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夫:民歌的兴起是一个时代的反省时刻
2007年10月25日 南都周刊


胡德夫


台湾民谣是朋友一起唱出来的。胡德夫(前排右一)、李双泽(后排右一)。

  民谣,它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召唤。与流行歌相比,民谣在情感、厚度上都是不同的。民谣即便是简单且没有冗长的词语,但它都在代表着周遭和生命的一种叙述。在它的简约形式中,厚度都是一种极美丽的语言,就算是打招呼,那个招呼都是不一样的。这就是民谣。自己写歌是其次的事,所谓唱民歌,是一种操练,再回来学习民歌反而是重要的,它是我们荒芜的一些东西,但它是在土地上就有的,我渴慕这些学习的过程。

  民歌一直是如此不做作、不装假、不啰嗦的东西,他是那么自然,会吹动人也会吹动自己,所以民歌兴起的潮流总是一个时代的反省时刻。见证了台湾民歌这几十年,每隔一段时间再唱民歌,就会明显地觉得,大家又需要一些什么东西了……有一种饥渴在跃动。其实,在台湾民歌发展的高峰期,我却是逃兵,当时我在西餐厅那种比较“声色的场所”唱歌。

  没有生活化的音乐,很难被称为民谣。对我个人来讲,一种根植于原住民生活化的吟唱与节奏的歌是重要的!我们从工人、渔民、农夫在歌里表达的那么利落与深刻的生命力中感受到,那些歌之所以充满生命力,是因为他对未来有希望。人类往往在精神枯竭的时候,更需要被大草原安慰。我们一起可以从歌声中找到那种相爱的力量。歌可以拥抱人,我们都被歌爱着,歌也如母亲般抚慰我们,我喜欢那种温厚的感动。People got to have folk song!

杨弦:台湾民歌的精神应该继续下去
2007年10月25日 南都周刊


杨弦

  民谣不哗众取宠,不刻意迎合市场需。它不一定会很流行,然而它的听众可能会是较广大的层面,且可能会流传更久。台湾民歌鼎盛期,应是1977-1990年,那时的我大部分时间却在国外。如今,假若从市场流行看,民谣在台湾衰落了。但其实它并未完全衰落,只是沉潜,较少人投入作词作曲,制作唱碟,宣传发行罢了。

  近年来,有人说民歌在台湾逐步回潮了。事实上,确有一些进步,但是新的创作不多,大多是唱旧歌。希望能有新的创作,毕竟时代在改变,社会环境和问题也不同。我们需要更多的歌关心周遭的人和事。台湾民歌发展30年,当初的辉煌直接间接影响提升了两岸三地华人音乐的水平,这种精神应该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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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民谣举起大旗 无限可能刚刚开始
2007年10月25日 南都周刊

  民谣不是流行,是流传。2002年前后的北京民谣爱好者们,一定非常赞同这句话,那时的“河酒吧”演出,虽然火,但更是私家地不是花家地,主要靠口口相传;不似现今,民谣歌手成为大小演出的台柱,“听过万晓利么”成了时下的流行语。

  历史

  很难具体清楚北京的民谣什么时候开始发迹,是1990年代初的《校园民谣》么?由一个叫“大地”的小公司发行,其最主要成绩是创造了此后20年中国大学生活中经久不衰的背景音乐,此外让吉他取代了诗集成为大学里文艺青年的首选道具,多少人是弹着《同桌的你》的简单和弦开始其弹唱生涯的。

  标签为“青春”的脉脉温情,还是挡不住那一片腥风血雨的摇滚狂潮,整个90年代,北京的酒吧里最主要的音乐是金属、朋克,最缺的是插线板。这之中也有张楚这样显然更具备民谣吟唱风格的歌手;到90年代末,有一些人拔了电源换上箱琴,唱起轻柔温暖的歌,还有外来的北漂激情澎湃,比如1995年的周云蓬,1996年的野孩子,1997年的万晓利……

  现状

  进入21世纪,新民谣开始有了自己的编年体,其元年是2001年“河酒吧”的建立:2002年河酒吧的当家头牌小河、万晓利的演出现场录音,被摩登天空相中各自推出专辑,分别是《飞的高的鸟不落在跑不快的牛的背上》和《走过来,走过去》;2004年,野孩子成员小索因胃癌去世,周云蓬的《沉默如迷的呼吸》专辑发行,万晓利站在了崔健演出的嘉宾位置上;2005年,万晓利担任张楚复出演出会嘉宾,同年底签约网络秀“十三月”厂牌;2007年,民谣继续发烫中,大大小小的音乐节上都看得到万晓利、苏阳、周云蓬等的身影,他们的名字甚至出现在主打歌星的名单上,那意味着他们可以拿来做广告卖钱了!前不久落幕的第二届雪山音乐节,民谣歌手更是单独拥有一个舞蹈,和崔健、谢天笑等唱对台。民谣在开,往哪里开啊往商业里开?随着越来越多的民谣由地下走到地上,有一些人开始担心民谣是否会过度商业化的问题。

  北京民谣歌手谱

  张楚、黄金刚、南和文斗、郁冬、沈庆、叶蓓、万晓利、赵节、许秋汉、冬子、洪启、赵牧阳、野孩子、周云蓬、小河、杨一、王娟、杭盖、尹吾、钟立峰、宝罗、马条……
 
  重要人物

  万晓利1971年出生于河北磁县,2002年7月签约摩登天空Badhead厂牌。2002年12月首张个人现场录音专辑《走过来,走过去》。2005年12月签约网络秀”十三月“厂牌。是一位富有浓郁人文色彩的民谣歌手,中国现代民谣的代表人物之一。

  南都周刊:在你看来,民谣为何会如此具有辐射性?

  万晓利:民谣比流行歌好,这就是它的魅力。它不同于摇滚,但它又是最宽泛的。它的包容性特别大,是最基础性的一种音乐形式,它能发展成任何东西。

  南都周刊:对中国民谣发展现状及前景的态度?

  万晓利:中国现在的民谣音乐很多元,多元化很好,可以听到不同的声音。如果听到两个相同的万晓利,我肯定不干。现在民谣有一部分人来关注是好事,就像雪山音乐节上民谣那么受欢迎,关注的意义在于大浪淘沙,最后淘出几颗珍珠吧。

  小河本名何国峰,生于1975年,河北邯郸人。民谣歌手、行为艺术家,美好药店乐队灵魂人物。他独树一帜的先锋另类民谣极具现场感染力和创造力,每次演出都能带给观众不同的惊喜。传奇且深具个人魅力的他被众多乐迷和圈内人称为”音乐怪才“。

  南都周刊:怎么看待当下的民谣?

  小河:虽然这两年民谣比较被关注,但是在唱片业萎靡的今天,还有很多声音大家没机会听到,而且我也期待能听到更多有创造力和个性鲜明的民谣之声。

  南都周刊:近几年,民谣在中国似乎逐步回潮,你觉得它的前景会怎样?

  小河:再精彩的演出,再有热情的演员,都会有谢幕的那一刻,但今天的民谣肯定会流传,同时它将播下属于我们本土的民谣种子。

  洪启1973年出生于新疆和田,1992年开始音乐创作,是当代中国新民歌运动的发起人之一,同时也是最积极的实践者之一。

  南都周刊:在你的观念里,民谣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它的魅力在哪里?

  洪启:我对民谣音乐的理解,就是来自民间的歌谣。它是积极的、健康的、向上的,是拒绝颓废的;但它又具有强烈的反抗性和反叛性,在生活受到压制,生命受到摧残的情形下,那愤怒和忧伤又都是无比强烈、撕心裂肺的。可以说,它的魅力无处不在,绝不是当下流行音乐的小伤感小情绪能比拟的。

  南都周刊:近几年,民谣在中国似乎逐步回潮,你觉得它的前景会怎样?

  洪启:无论是时下遭热捧的台湾地区民谣,还是最近成为”现象“的北京”新民谣“音乐圈,近来都非常活跃。而以王洛宾为传承代表的西部民谣群体,将以更广阔的视角及丰富而厚重的音乐语言为载体进入历史。我相信,美丽的歌谣,永远健康如初升在东方的太阳,照耀大地,温暖人心。

  周云蓬最具人文气质的中国民谣音乐代表。9岁时因并发性白内障失明,15岁弹吉他,21岁写诗,24岁开始随处漂泊,以弹唱为生。

  南都周刊:民谣这两年在两岸三地似乎在升温,你这么看?

  周云蓬:耳朵疲于强音,人们都渴望真实和放松。

  南都周刊:你追求什么样的民谣?

  周云蓬:民谣是全民的,它是自行车,自由又环保。我想要的是真诚的、在路上的民谣。

  王娟2002年与寒冷小鹏组建了一个乐队,两把吉他和一个手鼓,并录制了那首《永远的问题》,而后乐队解散,开始个人的独唱生涯。

  南都周刊:怎样看当下的民谣?

  王娟:现在的民谣应该还是起步阶段,这个名词的出现和被关注应该说明人们对民谣的需要,它正慢慢靠近它本来的功效,植根于大众,被大众需要和传唱。

  南都周刊:近几年,民谣在中国似乎逐步回潮,你觉得它的前景会怎样?

  王娟:我认为民谣应该会发展得越来越好的,因为这种音乐形式的强大生命力,它就是服务于大众,是被大众所需要的,民谣的意义无可厚非。

  重要事件

  1,《校园民谣》

  1994年的时候,大地唱片公司发行了一张叫《校园民谣1》的合辑,从此大家知道了“校园民谣”这个词,这种被大地命名为“校园民谣”的歌曲迅速在各地的校园内外广泛流传,众多“校园民谣”竞相推出以至泛滥。

  2,“河酒吧”

  2001由野孩子乐队创立的河酒吧位于北京最著名的酒吧一条街三里屯,他们不考虑商业经营,以聚集一批民谣歌手并提供演出平台为己任,使这里成为日后的城市民谣摇篮,小河、万晓利、周云蓬、王娟、杨一等都曾在这里固定演出,那时每个周末在“河酒吧”的演出非常精彩,“木马”乐队的一次不插电演出就曾经造成了酒吧街的人群堵塞,其盛况时连门外卖羊肉串的小贩都感动进门……

  3,“十三月”

  2006年,音乐人卢中强、龙隆正式成立“十三月”音乐独立厂牌,并笼络了万晓利、苏阳等在民谣界中的明星人物作为旗下歌手。致力民谣演出活动,成为当下民谣演出最火的音乐场牌。


  无限的可能才刚刚开始

  谈论21世纪之前的北京的民谣音乐时,恐怕谁也会先想到四个字:校园民谣。

  90年代中期,商品社会的大潮席卷神州,校园民谣作为校园里最后的浪漫加感伤主义的喷发,迅速、由小圈子走向大众,迎来商业上的短暂窜红。

  80年代激越豪迈的理想火焰早已雨打风吹去,但大学还会被深情的叫作象牙塔。于是,90年代的,惶惑迷茫的心,一头扎进了木吉他和风花雪月的哀叹:一切悲剧都是爱情的悲剧,忧郁而不疯狂,一切喜剧都温情脉脉,来自上下课的好时光。作为集体意义上的校园民谣,就这样,靠着单纯、美丽、忧郁、多梦,靠着孱弱、苍白、狭窄和自欺,拨动了大家柔软的心弦,同时也避免不了被复制和滥造、被围墙之外的现实吞噬的命运。广阔而复杂的生活,以及更丰富的音乐语言,让校园民谣的被超越,成为迟早的事。

  至于艾敬、张楚和许巍等人的精神背景,跟校园的干系不多。而正是这些更城市化、生活化或者更地下、更边缘的声音,完成了提升音乐品质,拓展题材与表现力的工作。

  不过,说到民谣在音乐语言上的最终独立,作为图景(scene)的凸显,还是在2000年以后。用颜峻的话说,就是“各种音乐形式各得其所,民谣不再担负踏板、过渡、羊头狗肉的使命,那些真正热爱民谣和民歌,消化了西方的形式和本土的生活的人,未经商业体系拔苗助长的人,终于开创了中国民谣音乐最初的景象。

  地铁过道里许巍已经是首选曲目,后海还有继承校园民谣余韵的年轻人在出售自己的CD。这是景象的基础,在这之上的是各式风格的繁衍与分化。民谣里不可或缺的叙事这一支,终于开始抬头。同时,在抒情仍作为重中之重的同时,不少人与摇滚结合,或者涉猎民歌/民族音乐、电子等等。

  民歌化

  谈到与民歌/民族音乐结合的一脉,最杰出的代表当属兰州人张栓、小索领衔的野孩子乐队。在吸取西部民歌养料,探索新的形式等方面,他们树立了榜样。很多人的作品也深受他们的影响。2001年3月,张栓、小索与朋友们一起创办了”河“酒吧,,尽管酒吧于03年关门,但当时活跃在那里的大多数人,至今仍是民谣界的生力军。

  而作为宁夏最早的摇滚艺人之一的苏阳,后来也转向了对民歌的加工与开掘。此外,另一个宁夏人赵牧阳,也将西北民歌、老式流行融合在自己的演唱之中。这个多年生活困顿的人,两年前才回到北京。那刀子般的嗓音,寥落倔强的气质,令人难忘。还有不常演出,或者说不常在国内演出的的杨一、玩哈萨克民谣的IZ乐队,以及结合蒙古民族音乐的杭盖乐队,已经不太适合用民谣的范畴来框定他们。世界音乐恐怕是对他们更好的描述。

  流行化

  回到更大众化的音乐人这里,与流行音乐和摇滚渊源很深的万晓利,深受港台流行、大陆民谣的影响,好听上口的旋律背后,是一种朴直、保守的气质。同时,颠沛奔波的日子,炎凉无常的世情,使这个有大孩子气的男人,也创作出一批俏皮、幽默、带着讽刺和自嘲的作品,而这些也成为他最脍炙人口的代表作。另外一个主流民谣的代表,是流浪歌手、盲诗人周云蓬。低沉的诗人气质,细腻的抒情性,使无数文艺青年忽略掉了他过于规正、平淡、洗不掉主旋律遗毒的嗓音问题。就在今年,他的批判现实主义之作《中国孩子》引发了更广泛的社会群体的共鸣。在一个题材满地,抗议民谣却空前匮乏的背景下,周云蓬几乎是孤独的捍卫了一个介入式歌者的荣耀。

  怪异民谣

  而说起非主流民谣,或者说接近欧美Weird Folk(怪异民谣)、Free Folk(自由民谣)的艺人,胡吗个算一个。早在99年发表的《人人都有个小板凳,我的不带入21世纪》,幽默、率性、无厘头,令人耳目一新。不过之后的作品多半了无新意,大家也很少能看到他的现场。而最有分量的代表非小河莫属,他与万晓利虽是同乡但音乐气质迥异。小河的民谣,奇妙的融合着实验音乐、世界音乐等多种元素,神出鬼没的即兴现场已成为他的标志。

  但变化中的人,涌动着的潜流总是缺乏被定义的可能。小河日前已经由民谣即兴向更实验、更小众的自由即兴(Free Improvization)转变,去年成立的十三月厂牌主要致力于民谣艺人的推广,而诸如口袋音乐、独立中国、九印音乐等独立厂牌、网站也在为更多的,风格也相对更西化的民谣新秀张罗唱片和演出。与之相应的是媒体的空前热情。……

  总之,分门别类和预言总是简单粗暴,而无限的可能才刚刚开始。

  文/和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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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晓利:关注民谣,淘出珍珠
2007年10月25日 南都周刊

  对我而言,我当初肯定不是奔着民谣去的,我只是在做自己的表达。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民谣,写出来还想找个乐队录出来,那就成摇滚了,但没有条件。后来就在酒吧里演出,录音就一把木吉他,第一张专辑的歌词写得比较生活,就很民谣,民谣歌手就这么被叫起来了,其实我事先并无什么大概念。当然,民谣不但要看它能引人共鸣的方面,也得看歌者的造化。我平时听的大部分都是摇滚,但我创作时,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来写。

  民谣最重要的是表达自我,表达个体感受。民谣是个人体验,至少这是我所追求的。中国现在的民谣音乐很多元,多元化很好,可以听到不同的声音。如果听到两个相同的万晓利,我肯定不干。现在民谣有一部分人来关注是好事,就像雪山音乐节上民谣那么受欢迎,关注的意义在于大浪淘沙,最后淘出几颗珍珠吧。


高晓松:民谣与时代无关,看人
2007年10月25日 南都周刊


高晓松

  中国人对音乐类型似乎特别不敏感,但是对歌词敏感。上世纪90年代校园民谣的兴起,我想是因为内容,歌词。在那之前,中国实际上就没有写人的歌,都是写社会的,比如晚会歌;要不就是诅咒社会的,比如摇滚。但一个人总会有梦想,也有爱情,还有忧伤和成长,但当时没人写这些东西。我们寻找自己个人的成长和感悟,我们关心的是回归个体。现在想,我们那时的校园民谣最重要的意义是它开始写个人,从它开始了一个个人的时代,就像台湾民歌运动是“终于有了自己的声音”一样。

  事实上,当初我也没想过“咱们来写一民谣”,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是不是民谣我也不知道,到后来才知道。当时确实也没别的,就一把木吉他。其实民谣就是重视歌词,在西方的音乐里歌词写得最好的也都是民谣,民谣本身就是诗,Bob Dylan的歌词早都出诗集了。即使在美国,在Paul Simon他们之后,优秀的民谣艺人却也只是零星出现。因为民谣在全世界都不是一个持续、兴盛、传承的流派,它是依靠个人的,有这个个人就有音乐和专辑。民谣没有坏的或者一般的,只有好的。民谣用音乐弥补不了,吉他弹得再好,你唱不出那句歌词它不像诗也不行。它其实就是依靠个人,依靠大师的。上世纪90年代,校园民谣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大现象,是因为它已经积累了20年后的厚积薄发。从70年代开始弹木吉他开始,一直到后来越来越多人来玩这个,积累到90年代,才出了几张民谣唱片。后来我和老狼这帮人离开校园也是校园民谣渐渐消声的原因之一。我对校园民谣最火红的记忆就是它让全社会出现了少有的感动,怀旧,安静。我们那时有幸能让社会的人安静了一下,但是社会需要喧嚣,对民谣音乐来讲,需要一个很安静的环境,就是自行车铃声都能被听见的年代。如果在特别嘈杂喧嚣的环境里,恐怕很难做出好的民谣。

  中国现在的民谣现状,无论是兴盛或衰落,我认为都与时代无关,就看人,是天给的。人有唱民谣的天分,民谣自然会回来。但我相信中国的民谣总有一天会回潮,有人来了,民谣就会回来的。民谣跟摇滚、爵士一样都是最基础的音乐,表达一些内心深处的东西,而不是大脑皮层的兴奋。民谣更多看重的是一个人的思想智慧。所以,它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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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峰:我只是香港民谣新的开始
2007年10月25日 南都周刊


林一峰

  据我所知,香港最近十几二十年来几乎都没有一位民谣歌手。20多年前,是区瑞强(听歌);现在,我好像是唯一的一位。这种情况跟香港的经济环境有关系。香港就像一个拉斯维加斯,是很多色彩斑斓的娱乐的集散地。香港的城市味道太重。民谣这种音乐是以文字为主的,它关乎作品本身,但香港比较关注艺人,以艺人为本位,而民谣是以作品为本位的。民谣先有作品后有艺人,香港则是艺人出来后再灌输作品。民谣却很人性化,它本身是要自然地发生。它以精神为主,用文字去记录事情,然后用音乐去表达。先有思想,然后有文字,再有音乐。

  人的感情是相通的。内地、香港、台湾的民谣都有自己的文化背景,但那种感情其实是一样的,就是对人的爱,还有一些美的、很生活化的故事。城市生活虽然不同,但是我们面对的事情都是差不多的,民谣是为城市生活找一个出口。我们要在大环境中有自己的思考。我想追求的民谣,其实是想追求一种独立的精神,自己是自己的主人。我追求的是精神上的安慰,同时要寻找一种平衡,跟大环境是和谐的。民谣是一种生活特写,细水长流。

  无论在内地、香港还是台湾,民谣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好。人在追求越来物质的同时,会需要更多精神上的营养去配合。城市民谣的魅力,我想也就在于它在挠城市人的痒。城市人太匆忙,太多东西要背负,我就帮大家减减压。我希望,我只是当下香港民谣的开始,我不想做唯一的一个。我想看到有更多其他的人跟上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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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娱乐届一夜皆民谣?

2007年的怪事。

bob dylan 什么时候被高晓松贴上民谣标签?

就算paul simon贴的民谣也不是他们标榜的民谣。他们叫民谣摇滚耶。scarbra? fair是爱尔兰的民谣,graceland 唱的是黑人南非的民谣。

台湾的民歌运动,实际上新民歌运动,是一群知识分子激起的热情,是诗歌、音乐的声势浩大的运动和风潮,一直波及到社会和政治。

两者都是在民谣、民歌的的摇篮里发掘出东西,发掘出力量。他们唱曼德拉,公开反对种族歧视,他们整理原住民的音乐,为原住民奔走。

唱几首顶多就是冲凉房咸水歌就出来自欺欺人,算了吧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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