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昨晚肾上腺激素猛增的兴奋,到现在满脑子都是“太平洋的风一直在吹”,“水牛,稻米,香蕉,玉兰花”的旋律和胡德夫满头白发的沧桑。这一个夜晚,是我曾经梦中的萦绕,而胡德夫用他唱了30年的民谣圆了我的梦,又时常在想,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还真的常常有奇迹发生。
加菲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酣睡,迷迷糊糊中听到加菲兴奋的问我,“收到没收到百合的短信,胡德夫要来北京演出。”嗷,我昏睡的脑子会没反应过来,“在愚公移山酒吧,我打电话问问”,好,你办事我放心,俺心想。果不其然,一天加菲2个电话,分别从看门人和调酒师那里打听到了众多细节,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胡德夫的演出。不过在第二天,加菲还是给了俺一个确定的答案,胡德夫确实来了。
我一直怀疑能有多少人会去看演出?当天很早加菲就告诉俺到了,俺暗笑,那嘛早干嘛。事实证明加菲是对的,他占据了最有力的地形,后来来的人之多远远超过我的想象。酒吧根本不像个酒吧,倒像个仓库。(据说能承300人,我和加菲算以一个人0.3平方,那嘛70平的演出场地倒是可以装下2,3百人)加菲一进来就在找钢琴,发现狭小的舞台根本摆不下钢琴时,颇为失望料想听不到胡的自弹自唱了,我安慰道,可以弹键盘吗(事实证明俺是对的)。来的人真多,加菲还告诉俺说小飘的老婆有可能来。俺说听百合说小飘想来,我说丫没那嘛有病吧,从上海飞回来。俺倒是见过小飘的女朋友,不知老婆是不是她,俺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不过奇怪的是在俺给老婆指路的时候,锦瑟的斑竹小雨他们发现了我,对着我一通的拍,闪光灯齐了咔嚓,周围人直看,加菲说大家都以为是什嘛明星到了,直打听这位是谁。
暖场的是万晓利和苏阳。俺挺喜欢万晓利的,但他在嘈杂的酒吧中不太适合,大家很难安静的听他唱歌。倒是苏阳的出现让大伙很惊喜。苏阳在“一个宁夏”专辑的表现就让俺很惊艳,而这次现场更是让他的西北风格表现的酣畅淋漓,尤其是花儿的歌更是把现场掀翻了。
“胡德夫”,还是加菲眼尖,看到了在音箱后的胡,十一点了,大伙等的都有点焦急了。“这是最最遥远的路”一声淳厚的男声瞬间让大家安静了下来,满头白发的胡德夫真的是自弹自唱,他的伴奏很简单,只有陈永龙打手鼓。加菲说胡德夫只比罗大佑大一岁,罗的保养很好,现在越来越像个绅士了,但白发的胡脸上写满了沧桑,唱了30年民歌的他看上去更像个打鱼的渔夫在劳动之余的自娱自乐。实际很多卑南民歌也都来自于生活的艰辛与劳动的享受。
“牛背上的小孩”胡唱的第二首歌就是他70年代最经典一首民谣,来自于当年“我们的歌二”专辑,是胡在70年代不多的录音室作品,那时候“唱自己的歌”运动正如火如荼。说实话胡的现场和录音不太一样,不但加了更多迷人的吟唱,键盘中也融入了很多的布鲁斯味道。我一直认为布鲁斯音乐流的就是黑人的血,而卑南的无字吟唱代表了卑南族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嫁接真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那个精彩真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
“ho yi na lu wan I ya na ya ho”这个旋律太熟悉了,是卑南的“除草歌”。最早听到这个旋律是在陈升新宝岛3中的“欢聚歌”,这首歌曾风靡全岛,这个旋律也家喻户晓,就连国民党选举也曾用过此旋律。这首描写部落除草时身体的波动与大地的互动之气的作品,在胡德夫的浓厚与陈永龙的铿锵中,在键盘与手鼓的相应中,让俺们听的是如醉如痴,真他们吗太过瘾了。
“大武山美丽的妈妈”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我曾以为这是首劳作之歌,但看了介绍才知道,这是胡德夫是写给雏妓安慰的歌。陈永龙唱它真的没有什嘛感觉。这种状况也同样表现在他唱“美丽的稻穗”。不过在唱此歌之前,胡德夫还是介绍了一下这个的作者陆森宝。
“匆匆”这首同样写自75年的民谣是专辑的最后一首歌,胡德夫想以此来结束演出。没唱“美丽岛”,当然不能放他走。听众都涌到了前面,高呼“美丽岛,美丽岛”。旋律响起,这首曾在台湾亦影射美丽岛事件而被禁的李双泽的代表作,在胡的琴声下再一次复活,大伙一次又一次的颂唱“水牛,稻米,香蕉,玉兰花”,希望它就这么永远下去,演出的高潮终于来临了。
‘我们隔着迢遥的山河,去看望祖国的土地,你用你的足迹,我用我的哀歌,你对我说;
古老的中国,不要乡愁,乡愁是给没有回家的人
少年的中国,不用乡愁,乡愁是给不回家的人 ’
我的脚下一晃,险些栽到,我情不自禁的喊道“少年中国”。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能听到李双泽的这首作品。以前在“生于七月一日”专辑中听到他和杨祖君唱的一小段“少年中国”,就让我无比震撼。那一年锦瑟评选我最爱的一首歌,我没有选罗大佑,陈升,因为我先想到了它。这次的现场居然是完整版,直到胡德夫谢幕,歌迷散场,我还在喃喃的自言自语“少年中国”。
几乎是逃出来的,和小雨,加菲他们仅简单的告别,买到胡的专辑匆匆回家。俺听tom waits的《night at the diner》后就认为最好的演唱会就是在酒吧中,聊聊天,唱唱歌,大伙跟着欢笑,哼唱,鼓掌,喝彩,那气氛才叫其乐溶溶。如今这个梦实现了。